然後,蘇酒卿慢慢悠悠的問她:“郡主以為該如何?看著這江山落入別人手裡?看著百姓被戰火所困?還是看著宋家的人一個個死了?”
“別忘了,你也是宋家人,宋酈也是,還有你那麼多宗親,都是。”蘇酒卿似笑非笑:“這麼多人,都要不管不顧?”
寶珠郡主說不出反駁的話,可是心裡應該還是不痛快的。
蘇酒卿嘆一口氣,拍了拍寶珠郡主:“你先別急著想這個。我問你,你覺得當年的錯,是誰的錯?”
寶珠郡主脫口而出:“當然是先帝的錯。他怎麼能將自己親妹妹的夫婿和女兒全部弄死?”
蘇酒卿聽完卻搖頭,直接就否定了:“錯。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算的。”
寶珠郡主微有些疑惑,不過看那樣子,卻更多的還是固執。
蘇酒卿再度慢慢跟她說:“你以為,大長公主成親的時候,不知道駙馬的身份,就都是先帝的錯了?我問你,那駙馬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寶珠郡主沉默半晌:“未必知曉。”
“倘若不知道……”蘇酒卿唇角一勾:“當年為什麼大長公主沒有殉情?倘若真的那樣感情深厚,恐怕是恨不得一起去了的吧?而且這麼多年,大長公主也很少提起駙馬。”
“她不是懷孕了……”寶珠郡主又說。
蘇酒卿就嘆了一口氣:“可是後來,孩子也沒了。不是嗎?”
一夜之間,家破人亡之下,平陽公主卻沒有崩潰掉,反而是心灰意冷的幽居在了道觀之中,打算了此殘生。
為什麼?
寶珠郡主被蘇酒卿問得說不出話來。
蘇酒卿再輕嘆一聲:“這些東西是我自己猜測出來的。所以也並不一定是真的,你覺得有道理,就相信。若是覺得沒道理,也就不信。”
“但是事情就這麼一個事情。”蘇酒卿伸手去端起茶杯來,慢慢喝上一口,再來說起別的事兒:“咱們再來說說,大長公主的女兒。”
“正常母女之間,如果失散之後能夠找到彼此,本來應該是個皆大歡喜的事兒,是老天垂憐。”
蘇酒卿說完這話,難免有些唏噓:“若是我,肯定是立刻就去認親了。半點都不會遲疑。可是大長公主這樣的情況,若是你,你敢去認嗎?”
寶珠郡主還沒能從心酸之中拔出來情緒,就被這樣一問,頓時就被問懵了。
下意識的,寶珠郡主想要說一句“當然敢”,可是不知為何,這話就是卡在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
“逆賊叛黨的血脈。”蘇酒卿輕輕放下茶杯,聲音無比唏噓:“若是真認了,大長公主也不過是再傷心一回。是,大長公主現在手握重權,比起皇上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天下人也會逼著她去剿滅叛黨。然後……就連榮親王,也會被牽連。窩藏叛黨——這是何等罪過?”
榮親王就是宗室血脈,也是敵不過這樣的罪名。
“若是你,你是選擇認親,說出真相。還是隱瞞到死,悄悄看著她平安順遂度過一生?”
蘇酒卿問了這一番講話,問得寶珠郡主是啞口無言。
寶珠郡主愣愣的看著蘇酒卿,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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