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卿就追問下去:“這是為何?就不怕長公主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心裡怪他?”
“這件事情,何必讓宜嘉知曉?只說是疾病就是了。而且,本宮親自去說,她只會誤會。”平陽公主慢慢悠悠喝了一口茶:“這樣的事情,不過是小事兒。她一輩子也不會知曉。就算是恨,也是有限的。”
平陽公主如此輕描淡寫,蘇酒卿就皺眉:“那乳母到底做了什麼?”
若不是做了什麼,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平陽公主神色平靜:“做了什麼?蠱惑宜嘉,這算不算是大罪?”
“宜嘉身邊,最信任的便是這個乳母。是她收了別人好處,挑唆宜嘉做了一些事情,生了一些念頭。此等大罪,凌遲也不為過。”
蘇酒卿忽然就明白過來。
宜嘉公主為什麼最後會性情大變,做出了許多原本不當做的事兒來。
她以為是謝雲瀾的緣故,可沒想到,原來是宜嘉公主的乳母。
只是……“長公主難道自己就沒有任何覺察嗎?”
蘇酒卿覺得疑惑。
宜嘉公主顯然不是如此糊塗的人。
“身在局中,懵然不知。”平陽公主譏誚一笑:“王氏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讓這乳母留在宮裡這樣久。”
對於許多公主皇子來說,日日陪伴的乳母,比起親生母親來,有時候反而更加親近。
所以一般就是到了年歲,就將人送出宮去,不可接觸過多。
防的就是出現這種情況。
平陽公主擱下茶碗,又看蘇酒卿:“宜嘉大約會傷心一段時間。”
蘇酒卿琢磨片刻:“公主是想我去勸慰長公主?”
“自然不必。”平陽公主理所當然:“朱家的子孫,若是如此懦弱不振,又有什麼資格享受榮華?”
對於平陽公主說的這件事情,蘇酒卿直到從宮裡出去,也沒能夠想明白。
最後,等到蔣旬回來了,蘇酒卿將這些東西一說,蔣旬才是一笑:“平陽公主這是讓我們別再想著以前的事情,因為都是乳母為禍。如今禍首已除,所以我們就不應當再記恨。”
至少,不應當再對宜嘉公主有什麼看法。
蘇酒卿恍然大悟。
不由得感慨一句:“平陽公主對宜嘉公主,倒是真有些關心的。”
結果蔣旬又是一笑:“這話,主要是給我聽的。她與我合作,卻也是防備著我呢。尤其是,火藥廠在我手裡捏著,她心裡……不安得很。”
蘇酒卿癟嘴:“那我就是個傳話的人。”
蔣旬伸手握住蘇酒卿的手,輕聲道:“是我連累你了。”
蘇酒卿微微搖頭,“只是有點兒累。好了,咱們去用飯吧。”
用過了飯,二人又去院子裡溜達。
蘇酒卿看了一眼院子裡的小花園,忽然心思一動:“不如種兩棵桃樹吧。春天能看花,夏天能吃桃。”
花也看了,桃也吃了。多好。
蔣旬笑著應下,然後當著蘇酒卿的面兒就將事情吩咐下去。
不過,今年是來不及了,還得等秋天的時候,才能動土。
“明兒我要回孃家一趟。今日出門,都忘了派人去了那頭報喜,結果祖母派人送東西過來,連我人都沒見著。”蘇酒卿想起這個事情來,就跟蔣旬提了一句:“明日你從宮裡出來,就繞一圈來接我。咱們用過了飯,一同回來。”
蔣旬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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