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亭面對小皇帝如此,最後就說了一句:“皇上,您畢竟是皇上。不好做漁翁。”
小皇帝應下,二人便是繼續上課。
可司馬亭總覺得心驚肉跳。
當天下午,蘇酒卿和蔣旬就在寺廟裡接到了張慧錦送來的信。
來人說是張慧錦送的,蘇酒卿還有點兒驚訝。
不過轉念一想,就趕緊拿了信進屋去給蔣旬看。
蔣旬正在和方丈討論佛法。
蘇酒卿還不知道,蔣旬對於佛法,竟然也有一定造詣。
反正和老和尚說起佛法之意來,頗有點不相伯仲的意思。
當著外人,蘇酒卿自然不至於慌亂,只是深吸一口氣,對蔣旬說有要事兒要和他商量一句。
出來之後,她就直接將信給了他:“這是張慧錦命人送來的,一定很要緊。”
如果是她和張慧錦之間的閨閣小事兒,斷然無需如此緊張。
不過張慧錦現在這樣著急,肯定是十萬火急的事情了。
蔣旬也沒見慌亂,接過信開啟來,匆匆掃了一眼,反倒是笑了一下:“無妨,都在意料之中。”
蘇酒卿還是有些不安:“果真不要緊?”
她怕蔣旬是為了陪她,所以不肯掃興。
於是乾脆就又說一句:“若真有事兒,咱們就提前回去。別的都無所謂的。”
寺廟嘛,回頭再來也可。
蘇酒卿這樣說,蔣旬搖頭:“真不妨事。你只管放寬心。”
蘇酒卿苦笑一聲。
然後在心頭道:哪裡說得那樣容易。
蔣旬拉著蘇酒卿進屋去,又和方丈說了幾句,就笑說要帶著蘇酒卿去看落日。
蘇酒卿一時之間有些無言。
她是真不明白,蔣旬怎麼現在這麼大的閒情雅緻。
蔣旬知道蘇酒卿心裡還想著,不過也沒解釋,只拉著蘇酒卿一路出去。
蔣旬輕車熟路的拉著蘇酒卿去了後山一個山崖。
蘇酒卿縱然心裡滿腹的壓力,此時見到眼前驀然一片開闊雲海,還是忍不住驚歎一聲:“哇。”
蔣旬伸手握住蘇酒卿的手,另一隻手卻是替她整理了一下翻飛的衣袂。
再然後,就拉著蘇酒卿在一塊大石上坐下。
蔣旬輕聲吩咐:“你將腿盤起來,然後閉眼深吸慢吐幾口氣。”
蘇酒卿還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只覺得無比新奇。
當下一一照做。
附近橫豎也沒有外人,她也不必擔心儀態,所以很是灑脫。
按照蔣旬說的做了幾個呼吸之後,蘇酒卿再睜開眼睛時候,看著那天邊的一抹殘陽,不由得一笑:“身上還真輕鬆許多。”
“天地浩渺,人間的永珍也不過就像是那天上的雲彩。”蔣旬在蘇酒卿旁邊坐下,輕輕的將她摟入懷裡,聲音清潤潤的,像是山上的溪流飛濺。
“與我們來說,彷彿多少年都不能過去。可對這天地來說,也不過只是一轉眼。”
蘇酒卿低頭沉吟,認真說一句:“我沒有那樣大的胸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