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峰見了蘇酒卿,沒好氣問了一句:“什麼事兒?這麼一大早就過來了。”
想起小廝說的今兒一大早宮裡又送東西過來了,蘇景峰心裡就又是一陣煩躁。
沒辦法,一想起昨天蔣旬說的那些話,蘇景峰沒辦法不煩躁。
蘇酒卿看著蘇景峰,直接說起正事兒,也不理會他的情緒:“我想問問父親,那個負責熬藥的小丫鬟呢?”
蘇景峰愕然了一下,隨後皺眉看蘇酒卿:“忽然問這個做什麼?”
蘇景峰一下子也回過味來,然後就叫了小廝過來,讓他過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蘇酒卿雖然早就知道結果,但是也並不打算直接告訴蘇景峰,乾脆的就整好以暇的坐著。
蘇景峰氣得不輕,當下就更加拉著臉一言不發了。
蘇景峰如此態度,蘇酒卿也也根本不在意。
父女二人雖然同處一室,但是誰也沒有心思在這裡。
誰也不想多說什麼。
最後等到小廝回來,囁嚅說了一句人已經不見了,蘇酒卿這才慢慢的說一句:“人是父親放走的麼?”
蘇景峰立刻就惱了:“什麼叫做我放走的?”
蘇酒卿抿著唇角,並不回答蘇景峰的話。
蘇景峰也算是慢慢冷靜下來,眉頭漸漸皺起,而後看著蘇酒卿:“這件事情,是誰做的?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蘇酒卿看住蘇景峰,實在是沒忍住,就略帶譏誚的問了一句:“父親是真不明白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麼?還是說,父親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在家裡放過任何的心思?”
“昨日蔣旬過來,父親認為是我叫來的也就罷了。蔣旬一來,有了什麼事兒,父親難道真的就沒有覺察到半點?”蘇酒卿語氣越來越平靜,最後平靜到了古井無波的地步。
看著蘇酒卿清亮的眸光,蘇景峰忽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蘇酒卿平靜和蘇景峰對視。
“我不知道太太有沒有和父親說過什麼。”蘇酒卿繼續往下說。
“但是我就為什麼覺得,有了蔣旬的壓力之後,必定會出現一些狀況?”
蘇景峰依舊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他想分辨兩句,可又想起了阮玉蘭昨兒夜裡和他說的話。
“或許父親還會覺得是我做的,故佈疑陣。”蘇酒卿收回目光,低頭看著自己膝蓋,語氣平靜,涼得像是門外的寒風。
“但是這件事情,若是父親真的有一點相信我,也該看好了人。或者是盡力的去逼問。”
蘇酒卿是真的有點兒失望。
這樣的事情,她也沒辦法不失望。
蘇景峰雖然一直也不是沒有改變,可是改變的力度……也就如此了。
真正需要作出覺悟和改變的事情,他也根本不知道。
相反的,還因為蔣旬的事兒,就和她惱起來,覺得蔣旬就是她找來撐腰的。
“既然現在父親認為蔣旬就是我找來給自己撐腰的,那麼我就替他問一句:父親打算如何辦?”
蘇酒卿逼問蘇景峰這麼一句的時候,語氣依舊平靜。
可是這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是石頭一樣,砸在了蘇景峰的心口上。
沉悶,鈍痛,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