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看似好回答,卻又並不太好回答。
所以蔣旬對著蘇酒卿無奈的笑了一下,如此反問一句:“我是誰?重要嗎?”
蘇酒卿點了點頭。
自然是重要的。
蔣旬輕笑一聲。
然而蘇酒卿卻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有哪裡好笑。
蘇酒卿依舊是抿著唇瓣,靜靜的嚴肅的等著著這個問題的答案。
蔣旬看著他這樣的態度,漸漸的也就肅穆起來,最後認真的回答一句:“我自然是我。”
“可如果你就是你,我後面的那些事情你又如何知道的,如此清楚?”蘇酒卿輕輕問出心中的疑惑。
蔣旬又是一聲輕笑:“自然是看見了。魂兮歸來,魂兮歸來,這句話也不是說著玩兒的——”
蘇酒卿頓時瞪大了眼睛。
蔣旬當年死了之後,魂魄回來了?
然後一直徘徊在蔣家,看著蔣家這些事情?
那蔣旬心中對蔣容她們又是如何一個看法呢?
蘇酒卿不敢再往下多想。他不敢去想象,如果一個人經歷這樣的事情之後,會是一個怎麼樣的感受?
作為一個孤魂野鬼,看著旁人侵佔自己應得的東西,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計而死,這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感受?
蘇酒卿有些茫然的想了一陣子,回過神來,就看見蔣旬若無其事的在倒茶喝。
蔣旬這樣從容不迫,這樣冷靜淡然,或許並不是性格使然,而是——環境使然。經歷使然。
“其實許多事情也不必去計較,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蔣旬如此說一句,而後看蘇酒卿一眼:“所以我是誰也不重要,你是誰其實也不重要。”
關鍵是看你從哪裡來,想往哪裡去,又會如何做?
這樣的話太過於深奧,蘇酒卿只覺得自己有些糊塗了。
再接下來,蘇酒卿什麼也沒有再問,而蔣旬也什麼都沒有再說。
今日從蔣旬這裡得到的訊息太多,蘇酒卿覺得自己一時之間根本就有些消化不了。
最後,蘇酒卿想的最多的還是秦家的事情。
她是有些不相信秦復楨是那樣的人。
所以,她心中依舊滿是疑惑。
秦復楨如果真的只是想要利用她的話,當初又何必那樣幫她呢?
只是這其中的這些東西,他大概也就只能在將來再見到秦復楨的時候,才有可能水落石出了。
畢竟,哪怕是蔣旬的話,也只是片面之詞。
到了蘇家的時候,蔣旬並沒有下車,只說讓蘇酒卿路上小心,若有什麼事情,也不必親自進宮,叫人捎帶一句話就是。
蔣旬是還要回宮去處理事情的。
蘇酒卿對於這件事情也是後知後覺的才想起來。
當下有些歉然:“我是不是耽誤你太多時間了——”
蔣旬微微搖頭,只含笑說這麼一句話:“為你耗費再多功夫和時間都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