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卿愣愣的的看著蔣旬,眼中有一層溼潤水光。
心裡像是被某些東西填滿,又像是迅速被抽空。
既是有些心酸無奈,又是有些,忽然就豁然開朗。
蘇酒卿最後就重重地點了一點頭:“蔣世子說的對,竟是我太過拘泥了。”
本來重新活一輩子,就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事情,做什麼還要那樣小心翼翼,還要瞻前顧後?
蘇酒卿吐出一口氣,看住蔣旬:“如果這件事情真的和他有關係,真的是我猜的那樣,怕是我不會輕饒了她。”
血債血償。
而對於她來說,尤甚之。
蔣旬卻是根本不以為意。只是微微一頷首,漫不經心的說一句:“我自會在你身後。”
就這麼短短一句話,蘇酒卿忽然就覺得有些曖昧起來。
而與此同時,心中充斥的就是感動非常。
嫁給蔣旬,或許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最終蘇酒卿卻也只能說出一句:“多謝。”
除了這兩個字以外,她真說不出別的話來。
而後,她又想起自己原本想問的另一件事情,猶豫再三之後,最終還是問出口來:
“我想知道,蔣世子是不是和秦家那邊有過接觸?我表哥和您是不是早就認識?”
蘇酒卿問完這句話之後,就這麼仰著頭,一直看著蔣旬,沒有錯過,蔣旬面上半點神色變化。
她想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猜測的那樣。
當然,她心中其實幾乎已經斷定,這件事情不可能真的裡頭沒有聯絡。
而對於她的問話,蔣旬倒是回答得十分直接乾脆:“是。”
蘇酒卿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再往下分。
她唯有抿著唇瓣,任憑心中思緒翻滾。
從蔣旬這個角度看下去,就剛好能夠看見蘇酒卿微微抿著的那一抹倔強弧度。
對於蘇酒卿的心思,蔣旬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最後,乾脆他也不等著蘇酒卿問什麼,就直接將裡頭的一些事情說了出來。
“秦復楨靜靜來做生意,其中背後的大東家就是我。”蔣旬微微一笑,對於這件事情,似乎有些自得。
“我認識他比你在先。”
“他向你提親,我並不知情。但是知曉之後,我本打算放棄,可思來想去,卻覺得未免辜負老天爺的安排。”蔣旬微微抬起頭來,眺望了一眼遠處的天空。
看著宮門口那翹起的屋簷飛角,他的目光就變得有些悠遠深邃:“不然為何不是旁人,偏偏是你我?”
蘇酒卿根本不知如何回答。
她自然解答不出來。這種事情,她也只能用僥倖二字來形容。
“我曾經死後,日夜不安,憤懣不平。一口怨氣始終不肯散去——我不明白為什麼好人沒有好報。”蔣旬依舊看著遠處,語氣卻漸漸趨於平靜:“這樣的事情,世上發生了太多。”
“後來我想若從活一世,我又該如何?”
“也許是因為想的多了,老天爺便是與我玩個遊戲,看看我重新再來過會活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