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管沈春榮如何臉色灰敗,蘇酒卿都是隻能站起身來,和蔣旬一同出去了。
一出門,蔣旬就側頭看一眼蘇酒卿。
蘇酒卿被蔣旬這麼一看,反而是一下子有些心虛。
蔣旬忽然一樂,意味深長的眯著眼睛說了一句:“沒想到,人長得好看,翻白眼也是好看的。”
蘇酒卿頓時一噎。
這是什麼話?
這話說得,倒是叫她怎麼回?
不過她也算是知道了,很明顯蔣旬這就是看見了剛才她偷偷的翻了那一個白眼的。
蘇酒卿頗有無語。
蔣旬是怎麼做到,一邊和別人說話,一邊兒還能緊緊盯著她的?
不過,蔣旬似乎一直緊緊看著她的這個事兒,也讓她是有點無措。
“你這個表弟,明顯有不一樣的心思。”蔣旬如此說一句,語氣卻不再是意味深長,而是十分平和。彷彿在說什麼漫不經心的事兒。
蔣旬說完之後,就這麼看著蘇酒卿。
蘇酒卿抿著和唇角,好半晌才說一句:“那又如何呢?少年心性,將來自然也就改變了。而且你既然和我一樣,也該知道他的軌跡。”
高中狀元,娶了誰做妻子,和她並無多大瓜葛,這幾樣事情蔣旬都是知道的。
蔣旬輕輕搖頭:“世界上的事兒,都是瞬息萬變的。也許一個小小的舉動,許多事情就這麼改變了。”
頓了頓,蔣旬說起了一件事情來:“當初宜嘉及笄禮上的事兒改變了,影響有多大?乃至於整個江山都換了一個人去掌控。”
所以,誰也不知道,到底事情會變成什麼樣。
更不知道,今日一個細小的舉動,會帶來什麼樣的變化。
蘇酒卿聽蔣旬說起這件事情,心情也有一瞬間的複雜,更多的也是感慨。
如此感慨之下,她就不由得看著蔣旬:“既然這些你都知道,你就不會覺得心裡彆扭嗎?我和蔣容……”
畢竟夫妻一場。
有些東西,雖然是重來一次,但是畢竟腦子裡已經知道一些東西,哪裡真能不噁心?
不然,其實已經是重新來一次,蔣容還沒做多大的錯事兒,可是她為什麼還是滿心仇恨?為什麼始終都放不下去?
為什麼還想著要報仇?
如果離開京城也就罷了,真嫁給了秦復楨,或許她也就真的慢慢在時光裡將這些事情徹底放下來了。
不會再提起,也不會做什麼。
可現在,自從蔣旬提了這個事情之後,她卻心中一直都是蠢蠢欲動的。
她咽不下這一口氣。
就好比始終忘不了那一劍的穿心之痛一樣,她始終都是……惦記著放不下的,所以也想要報仇。
蘇酒卿定定的看著蔣旬。
蔣旬卻搖頭:“就算你真成親過了,再嫁人我也敢娶。”
隨後又是嘲諷一笑:“死過的人,哪裡還看不透這些?”
對人而言,重要的東西,從來都不是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實實在在的,只有每一天的生命,每一天發生的事情,每一天的痛快。
貞潔這種東西,實在是可笑的。
蘇酒卿聽完蔣旬的回答,心裡頭幾乎是沒有半點懷疑,是真的就這麼信了。
她的心態,其實和蔣旬,也是一樣的吧。
有些東西,早已經不去在意了。
就比如貞潔和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