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卿也沒多花心思去猜蔣旬的心思。
當即只是退了出來,然後去了一趟蘇景峰那兒。
蘇景峰今日沒去衙門,乾脆報了病上去,說要在家裡歇幾日。
不過是一晚上時間,蘇景峰卻已經彷彿是過了一段極其漫長艱難的時間。
蘇景峰整個人憔悴得都快叫人認不出來了。
看見蘇酒卿,蘇景峰勉強的笑了一下:“大姐兒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事兒?”
蘇景峰的和顏悅色也好,或是放緩了語調也好,都是顯得十分的刻意。
至少是在蘇酒卿看來,是太過刻意了。
而且一張口就是這個話,說明蘇景峰其實心裡也是明白的,她過來必然是因為有事兒。他們父女之間,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
而這樣的情況之下,還要如此刻意——蘇酒卿就覺得更加渾身不自在,面上也更忍不住的多幾分疏離。
這樣的疏離之下,蘇景峰僵硬了一下,隨後神色就更加刻意和討好起來。
但是蘇酒卿心裡更加不得勁兒,就乾脆不再看蘇景峰,直接就切入了正題:“我剛從柴房過來,蔣世子要不了多久,應該也會過來。”
昨日,柴房就被蔣旬的人接管了,將人看管了起來。
蘇家這頭也沒辦法多問,所以也不知是什麼結果。
蘇酒卿此時說起這個,蘇景峰頓時還有些迫切:“問出了什麼?是不是外頭人買通了——”
蘇景峰語氣太過迫切,蘇酒卿忍不住抬起頭來,看著蘇景峰,輕聲卻又堅定的打破了對方的幻想:“不是外頭的人。”
蘇酒卿這樣一說,蘇景峰面上神色幾乎是一瞬間就凝固了。
徹底的凝固了。
蘇景峰眼底那一點光,也是越來越黯淡。
蘇景峰的背脊,也是慢慢的就這麼彎曲了下去,彷彿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壓在了蘇景峰的背脊上,將之壓塌了。
蘇酒卿心裡在這一瞬間,也有一些不好受。
可是最終她還是再度重複一遍:“不是外頭的人。”
說完這句話,她輕聲道:“父親好好想想吧。我還有事兒得進宮一趟,一會兒蔣世子要過來。父親若是沒有精力應對,就讓博雅來也可。”
蘇博雅這個時候,反倒是比蘇景峰更有韌勁兒。
至少沒被壓塌了蘇博雅。
從這一點看來,就真能說明蘇博雅是真的長大了。
蘇酒卿輕輕退出去,又將門都掩上了。
退出來之後,蘇酒卿反而是覺得心裡頭鬆了一口氣。
蘇酒卿不再去想這些,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蘇景峰的院子。
宋酈還外廳等著。
見了蘇酒卿之後,宋酈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現在咱們這是進宮去?”
蘇酒卿也懶得和宋酈去廢話,只強調一句:“勞煩宋世子帶我進宮去了。”
至於咱們這個說法,自然是沒有的。
蘇酒卿說完這話,就直接的往外走了。
宋酈嘆了一口氣,語氣略略有些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