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卿苦笑一聲:“沒想到蔣世子竟是這樣想的。的確,若真是這樣,哪裡又能想那麼多。”
“世上的事情,本就如此。”蔣旬今日倒沒有惜字如金,反而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倒不如現在就快意恩仇。”
蘇酒卿抿著唇角,心中雖然贊同,不過面上卻沒說更多。
“那蔣世子您覺得,圓圓等的人,會不會來呢?”蘇酒卿之前的想法,現在就開始印證起來。她是害怕從頭到尾,蔣旬都沒有告訴那個人。
所以其實也無所謂來不來。
蘇酒卿這樣問,似乎蔣旬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心思。當即就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你覺得呢?”
蘇酒卿搖頭:“我又如何能知曉——”
“我亦然。”蔣旬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經意的悶笑了一聲。
那一點笑聲,倒是有點兒莫名俏皮起來了。
蘇酒卿既是震驚,又是無言——蔣旬這麼說是沒錯。但是……這也太俏皮了一點。簡直不符合蔣旬一直以來的形象。
“不過我想,怕是不會來了。”蔣旬說完這話,輕輕將茶杯擱在了桌上:“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這樣的勇氣。”
宜嘉公主這樣的勇氣,的確是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
蘇酒卿一時之間也是有些感慨起來。
正因為如此,所以,她才更加不願意看見宜嘉公主受傷。
“可若來了,其實也未必是什麼好結局。”蘇酒卿輕聲喃喃一句,無限傷感。
蔣旬斜睨她,嗤笑一聲:“年紀小小,這樣多思作甚?”
蘇酒卿恍然回過神來,頓時又是一陣無言。
她發現,蔣旬還真不是個會好好說話的人。
竟是和秦復楨都有那麼幾分異曲同工之妙的意思。
蘇酒卿就這麼散漫的開著小差,思緒不知飛去了哪裡。
蔣旬也不理會她,只這麼看著蘇酒卿,然後唇角一彎。
只是隨後目光往下一掃,便又重新的幽深莫測起來。
明月漸移,燈輝漸稀。
宜嘉公主那邊始終是沒有任何動靜傳過來。
而蘇酒卿也是越發意興闌珊。
蔣旬反倒是沒見多在意,又讓小二送了一碟月餅過來——餡是蛋黃的,他連著吃兩塊,一臉饜足。
蘇酒卿忍不住再出聲:“咱們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蔣旬手上微微一頓,而後抬起眼眸來看蘇酒卿一眼:“看她想等多久。”
言下之意,竟是讓宜嘉公主自己決定。只要宜嘉公主願意,在這裡等一個徹夜也是無妨。
蘇酒卿心情更加複雜。
她既想宜嘉公主這麼等下去,又希望宜嘉公主快些放棄。
但是這種等待的煎熬,也同樣是讓人極其難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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