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伸手,才愕然發現:蘇酒卿渾身都是滾燙的。
春月忙叫嚷起來,一面叫人去拿帖子去請大夫,一面叫人去給蘇老夫人那邊報信。
沒辦法,阮玉蘭必然是不會關心蘇酒卿的,可蘇酒卿病得這樣厲害,沒個主心骨也不行。
蘇酒卿自不知道這些,此時她已燒得有些渾渾噩噩,神智都是迷糊了。
她恍惚聽見春月叫自己,可偏偏卻連眼睛都睜不開。
更是恍惚覺得自己飄飄蕩蕩的,一忽兒在蔣家,看著蔣容和小妾痴纏,與她怨懟冷淡。
一忽兒,又在了牢獄之中,聽人宣告自己的死期。
一忽兒,又在宜嘉公主跟前,身心緊繃。
一忽兒,她被人壓著,被人一劍穿透心口。然後提著劍的人,一瞬間臉無比清晰,竟是蔣旬。
蘇酒卿看著蔣旬,一時之間驚懼到了極點。以至於竟然一下子從混沌中掙扎開來。
蘇酒卿劇烈的喘息一聲,直到這一口氣又撥出,這才慢慢清明。
而後就看見自己床前圍了不少人——春月和秋屏都在且不提,蘇博雅竟也在。
蘇德芙也在。
蘇酒卿恍惚了一下,“我這是怎麼了?”
一開口,才感覺出自己渾身不對勁。嗓子像是被磨礪過,又疼又嘶啞,而身上也是綿軟乏力,又隱隱作痛。
“大半夜就忽然發熱成那樣,嚇得人夠嗆。”蘇德芙伸手摸了摸蘇酒卿的額頭,有些心有餘悸:“你這屋裡的丫頭也是,怎麼如此不操心。”
病成那樣了,才發現這個事兒。半夜去請大夫也是險些叫不開門。
蘇老夫人不放心,本要自己過來,不過蘇德芙擔心蘇老夫人身子,哪裡敢同意?忙說自己親自守著,蘇老夫人這才作罷。
蘇博雅知道訊息之後,也過來守著了。
一屋子人,都看著蘇酒卿彷彿是在做噩夢,一直不斷出著冷汗,說著含混不清的囈語,眉頭也死死皺著。
那樣的架勢,讓人心都揪起來了。
也不知是到底夢到什麼。
蘇德芙本想著,若是再不見好轉,或許就要試試別的法子了。許是衝撞了什麼也不一定,或是丟了魂——
好在蘇酒卿自己醒了,神智也看著是清醒的。
蘇德芙悄悄鬆了一口氣,“先喝兩口粥,然後把藥喝了。”
蘇酒卿知道自己病了,也不敢造次,乖乖按照蘇德芙吩咐喝了粥又喝了藥。
一轉頭,看著二人熬得發紅的眼睛,又有些愧疚:“帶累你們守著我一宿——”
“這也罷了,倒是你嚇得人夠嗆。”蘇德芙輕輕拍了蘇酒卿一下:“不舒服也不知道說,竟是拖成了這樣。”
蘇酒卿也不知自己會病成這樣,睡下之前,還只以為自己是累狠了的緣故。
此時也不敢多說一句,只說自己知曉了。
她如此乖巧,蘇德芙也捨不得再訓斥。
蘇酒卿這一病,倒是許多事情都耽擱了——比如要嫁妝的事情,她就是有心也無力,渾渾噩噩了兩日,才算是勉強好一些。
就這麼兩日,臉頰倒瘦了一圈,越發顯得眼睛大得驚人。
她病了兩日,也不知府裡情形,等到這日精神好了些,一問,才知道自己竟是出了名。
喜歡嫡枝為上請大家收藏:()嫡枝為上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