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復楨的態度還是很強勢的。
而且秦復楨完全不怕得罪蘇家。
蘇老夫人面色不愉，蘇德芙就緩緩出聲說了一句：“說起來，這樣的事情原不算什麼。只是這樣大張旗鼓的——別人怎麼想？”
秦復楨嘆息一聲：“我後頭再來賠禮。只是，家父這些年一直惦記這件事情，如今舊事重提，若不辦了，他心中恐怕一直惦記。他身子扛不住。”
“作為兒子，還望老夫人您體諒我這一番憂思之心。”秦復楨神色懇切的看住蘇老夫人。
蘇老夫人卻看蘇酒卿。
蘇酒卿明白蘇老夫人的意思。
蘇老夫人大約也心裡明白，恐怕也是她的意思，秦復楨才會如此。
猶豫片刻，蘇酒卿站起身來，低頭輕聲說一句：“這樣的事情，也許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既然有了疑惑，早日解開也是好的。”
雖說看似她的態度有些難看，雖說看似有些不講情面，可是那些產業東西本來就是她母親的。
本來就是應該給她和蘇博雅的，這樣做其實也並沒有什麼不對。
“你是害怕，將來我們壓著不給你麼？”蘇老夫人有些隱隱的怒氣。更有些說不出來的失望。
站在蘇老夫人的角度，會如此想也無可厚非。
蘇酒卿沒有看見蘇老夫人的神色，所以也沒有多難受，只是沉默片刻之後，輕聲嘆道：“祖母知道我心中擔心什麼的。我從不擔心祖母和父親，更不擔心我將來。不管有沒有母親嫁妝，我是蘇家的女兒。可是博雅不同。”
蘇博雅的性格太軟了。
將來被吃乾淨了也恐怕也生不出什麼怨懟或是強勢來。
蘇酒卿咬咬牙，乾脆再將話說難聽些：“祖母是親祖母，表哥是親表哥。可是太太……”
蘇德芙反倒是害怕蘇酒卿說出更不好聽的，忙呵斥一聲：“還不快住口！”
就算阮玉蘭再怎麼不被蘇酒卿喜歡，可那畢竟是繼母，是長輩，不是一個小輩能隨意評論的。
蘇酒卿真說出來了，將來這件事情傳出去，蘇酒卿名聲也就沒了。
蘇老夫人聽著蘇酒卿這樣不卑不亢，又帶著點難過的聲音語氣，忽然心裡也是一軟。
再想到之前蘇酒卿被苛待的事情，也多少明白蘇酒卿為什麼會生出這樣的心思。
蘇老夫人微微有些動搖。
秦復楨再度開口，依舊強勢：“這件事情是勢在必行。若是老夫人您不同意，我只好再和姑父說去，若是姑父也不同意，那就只能請衙門做主了。”
反正，說白了就是，他既然來了，就肯定不會白跑一趟。
秦復楨如此態度，蘇老夫人心中惱怒，“秦小哥一定要這樣？”
“為了我姑姑，為了她一雙兒女，必須如此。”秦復楨一聲嘆息，語氣更加有力：“哪怕以後老夫人不再讓我進門，我也得做。說句不好聽的，如果不是我表妹手裡捏著一點私房，這些年是不是連新衣裳也穿不上，點心也吃不到？”
這話真是打臉。
即便是這樣的事情並不是蘇老夫人所為，此時蘇老夫人也覺得臉上有些微燙。
事到如今，蘇老夫人似乎也更沒有什麼理由來反駁秦復楨。
秦復楨微笑看著蘇老夫人。
蘇老夫人心一橫，側頭吩咐孫嬤嬤：“去，把老大叫回來。叫阮氏過來。”
如今蘇老夫人對阮玉蘭的稱呼，也是越來越冷硬了。
蘇德芙冷眼看著，心裡頭也覺得理所當然。
說句實話，這樣的事兒，也是遲早的。
從前沒鬧出什麼矛盾，那也就算了。
可是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