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新誠一怔,笑著轉過身去看著平靜的湖面。
“這都被你調查到了?”
“你離婚之前的一個月,你的座駕在海城出了一場意外事故,司機不幸罹難,但當時你臨時下車,才逃過一難,所以在那時候,你意識到有人要害你,你不想連累他們母女二人,於是便決定離婚。”
“那你要不要說說為什麼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還要爭奪若繁的撫養權呢?按照你的邏輯,讓她跟著媽媽不是更安全嗎?”
“起初我推測到這裡的時候也覺得特別不理解,後來我忽然想到,其實你這麼做,真的非常好理解,你並不是把若繁留在身邊,而是要讓若繁和她媽媽分開,因為在當時的情形之下,你擔心那些人報復的時候並不會在意離婚這件事,如果若繁和她媽媽生活在一起,你可能同時失去妻子和女兒,把她們倆分開,會降低最壞的結果發生的機率。”
許聞儒眺望著遠處的燈光,緩緩地分析道。
章新誠原本還繃著的一張臉,在聽完他的分析之後忽然笑了起來,“這麼多年了,你是第一個準確猜到我想法的人,只是可惜啊,我原以為對我的報復只是暫時的,只要挺過那段最艱苦為難的時候,我們一家人還可以重逢團聚,可是沒想到,我終究是沒有能力把自己親手拆毀的這個家重新拼接到一起。”
聽著章新誠的種種感慨,許聞儒心中忽然理解了身邊這位總是讓人摸不透心思的長者。
“明天中午來家裡吃飯吧,一會兒我告訴若繁。”
“還是算了吧,我……”
“你當初下定決心離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再也沒機會復婚?”
面對許聞儒的忽然詢問,章新誠愣了幾秒鐘的時間,“那時候怎麼會想這些呢。”
“那就對了,章先生,我和您不同,在一件事開始之前,我喜歡設定一個最壞的結果,這樣才能避免許多事留在遺憾。”
許聞儒的話音剛落,許久沒有動靜的魚線忽然被拉緊,許聞儒立刻起身,輕輕地拽動著魚線,耐心地同水中的魚兒周旋著。
終於,在半個小時之後,那條上鉤的魚兒終於被拉了上來。
“鱸魚,不錯,若繁愛吃。”
章新誠說這番話的時候,許聞儒正用紙巾擦著手,他抬起頭來,看著對方的側臉,忽然欣慰一笑,“那我現在給她打電話。”
“還是算了吧。”
許聞儒正準備拿手機,不成想竟然被章新誠阻止,“這麼晚了,若繁早睡了,還是別打擾她了。”
經過章新誠的提醒,許聞儒這才終於注意到時間。
“哦,好。”
已經是凌晨,此時打電話給章若繁,恐怕會吵醒她。
自從上次同賀繁之的合作大獲成功之後,許多明星藝人紛紛向章若繁投來了橄欖枝,也因此,章若繁的工作量倍增。
不過好在章若繁大多數時間可以在家辦公,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時間。
章若繁一覺醒來之後看了一眼手機,上面沒有任何新訊息和新電話,她微微有些不悅。
準備下樓的時候,聽到了樓下傳來的響動,她皺著眉來到了樓梯口,這時候,身著衝鋒衣的章新誠和許聞儒走了進來,手裡還提著一個塑膠桶。
“爸。”
章若繁揉了揉眼睛,一邊下樓一邊問道,“你手裡的那是什麼啊?”
“魚,昨天夜裡我們倆徹夜釣上來的,還是活的,特別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