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以南北為中軸,引運河之水橫貫,把山水之秀移於一園之中,予人天造地設的渾成感覺。行至橋前,一艘小船在從假山後駛出。
顧輕舟欣然道:“我去過江左的水鄉城鎮,其多引江湖之水貫城而過,本沒甚稀奇,但在北地見此,便很不簡單。不過,這裡也只是突出一個奇字,看慣了江左水鄉的人,並不覺有什麼。另一特色又是什麼呢?”
此時天色已暗,公園的人漸少。二人就爬在橋上,一人啃著一根黃瓜。黃瓜是新摘的,咬在嘴裡發出“咔嚓,咔嚓”的脆響。清爽甘澤,鮮嫩爽口。
“另一特色就是青樓……“
陳錚的話未說完,顧輕舟不屑的哼了一聲,道:“這算什麼特色,哪一個城裡沒有青樓妓寨。”
對普通人而言,青樓妓寨,色迷人慾。但於陳錚與顧輕舟,毫無興趣。
“無趣之極!”
公園人流漸少,周圍一片漆黑。二人在橋上待了一段時間,便覺的無聊之極。陳錚突然開口道:“我知道有一間酒坊,釀造的酒極有味道,想不想去嘗一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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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顧輕舟眼睛一亮,大喜:“快走,快走!”
他平時是一個很自律的人,今天與故友相逢,索性放肆一把,肆意浪蕩。
從橋上下來,租了一條小船,沿著城內運河,橫穿公園往陳錚所說的酒坊行去。
行不多時,見岸上柳林中走出一位女子。靜立岸旁,衣袂飄飛,秀髮輕拂,似欲仙去。女子對著小船微微一福,道:“笑笑向候爺問好!”
陳錚深深望著魏笑笑,聲音冷淡道:“深夜遊景,沒想到遇到了笑笑姑娘。笑笑不在臨安城享受榮華富貴,怎的來了涇陽城。”
魏笑笑微微一笑,身形微動,端端而起,踏水浮波,身姿如飛仙,已穩穩站在船頭。“顧兄與魔道為伍,就不怕玄天劍派的門規懲罰嗎?”
“你的麻煩,你自己解決!”顧輕舟移到船尾,對陳錚說道。
這倒不是顧輕舟貪生怕死,被魏笑笑唬住,而是他相信陳錚可以應付眼前的小場面。
陳錚搖頭一嘆道:“活著不好嗎,為什麼要想不開?想頭露尾,讓一位女子出面,實在是徒惹人笑。”語罷,眼睛血光掃往岸處的柳林。
“南無琉璃佛祖!”
一聲佛號從林內傳出,雖不高亢,但卻有種深沉的力量,使人生出一股逆來順守的感覺。隨之就見一道人影從柳林之中飛掠而出。
身法如行雲流水,乍一就像被風託著推過來。陳錚功聚雙目,神情淡然的看著一個高大的灰衣僧人掠出柳林,到了岸邊。
這是一位老僧,卻面容紅潤,如同嬰兒。一對長長的白眉下,雙目開閉間精光四溢,陳錚心下也不由暗贊這白眉老僧的輕功不賴。
不說其他,只此一項,就沒有敢覷他。
白眉老僧面態祥和,朝著陳錚雙手合什,道:“貧僧琉璃淨土菩提寺摩雲,見過陳候爺。”
這摩雲和尚一現身便聲勢非凡,面對陳錚不卑不亢,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他的確有自傲的資格,陰神境九重的修為,在琉璃淨土被譽著慈悲金剛,乃是琉璃淨土十年內最可能晉升陰神境的絕頂宗師。是菩提寺下一代主持最有力的競爭者。
此次外出,一為歷練世情,為晉升陽神境積累底蘊;二為降妖除魔,增加聲望,以便接位菩提寺主持之位。
陳錚微嘆一聲,道:“本候與琉璃淨土的神秀頗有交情,沒想到今日卻要與淨土中的神僧為敵,可悲,可嘆!”
“正魔不兩立,候爺以魔道之身竊居一州,又圖謀神器,實在不該。若候爺能退位讓賢,令世間免遭塗炭,必是一場大功德。”
陳錚眼中閃過一道血光,驟然一道陰森至邪的氣機鎖定摩雲,冷哼一聲道:“大和尚方外之人,何德何能敢讓本候退位。看來也不過是一位沽名釣譽之輩,令本候好生失望。琉璃淨土,除一位神秀,後繼無人矣。”
摩雲和尚身形一沉,被陳錚幾句話撩撥的生出無名業火,胸中一口真氣變濁,圓融無硬礙的氣機除些洩盡。
他本想以無上佛禪之功,藉助舌燦蓮花之語,禍亂陳錚的心神,沒想到自己反被撩撥的真氣浮動,動了無名業火,忽然間再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