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勞山風景在於一個奇字,奇峰突巖,怪石嶙峋,多岩石少植被,遠遠看過去,就是一座石頭山。
等到入了哀勞山後,眼前豁然開朗,綠意昂然,老樹虯根。
山下二十里外,有一座小鎮,規劃不大,三五百戶人家。凡上山者都會在這裡暫候,等待哀勞山的接引。
陳錚與祁瑜被安排在鎮上的客棧,寧宇代付了房資後,言說上山稟告師尊之後,再來引接陳錚。
等到第二天,陳錚與祁瑜洗去一身風塵,哀勞山一名弟子下山,接引著陳錚上了哀勞山。
哀勞山非道非佛非儒,也不崇拜神靈。
一條土石路從山腳直通山腰的牌坊,相隔十幾丈遠,陳錚就看到牌坊下站著四五個人,其中一位身著水火道袍,作道人打扮,卻非道人。看到陳錚時,搶先一步迎了過來。雙手抱拳,作了一個江湖慣用的揖手禮。
“貴客楹門,張某有失遠迎!”
“張掌門客氣,不請自來,唐突之處,張掌門可不要怪我失禮才好!”陳錚亦拱了拱手,面帶笑意的客套起來。
“哪裡,哪裡!”
張秋水“呵呵”一笑,伸手示勢,道:“請!”
“客隨主便,張掌門先請!”
二人相視一笑,相攜進入牌坊,向著哀勞山山門而去。
作為天下武學聖地,哀勞山並不奢華,沒有連綿不絕的宮殿廣廈,怪石嶙峋,異花老樹之間,搭著一些木石結構的房屋,隱藏於山林之中,不顯於外。
接近山頂處,並排九間宮殿,年久未修,窗稜柱簷之上,色彩斑駁,呈現出暗黑色。
大殿之奉著創派祖師,一身青衣,揹負長劍,頜下三寸美須,相貌堂堂,頗具威嚴。
每一個前來哀勞山的客人,張秋水都會帶著前往祭拜一番祖師塑像,以示誠意。
沒有燃香,只是躬身三拜,而後進入了迎客室內。
張秋水揮退了陪侍左右的弟子們,與陳錚同席而坐,緊跟著陳錚半步不離的祁瑜,小心翼翼的靠在他的身側,小臉緊崩著,目不斜視,乖巧之極。
有弟子端來了茶具,張秋水親自沖洗器具,伸手一招,一道碧綠的水箭注入茶壺之中。
這一手隔空汲水,用勁之巧妙,讓陳錚眼前一亮。看似簡單,隨便一個把勁力修練通達內外的人都能作到。但要達到張秋水這般不拘於心,風輕雲淡的樣子,絕不容易。
其中代表的意義,陳錚一清二楚。
張秋水對自身勁力,真氣的把控已不能用出神入化來形容了,而是上升到了一種本能,就好像雙手十指,運用自如,心念未起,運作就已做出來了。
“好水!”
陳錚拍手稱讚,明為誇水,實贊張秋水的修為。
“貴客駕臨,哀勞山只有清茶一杯,還望閣下不要怪張某怠慢了!”
“哪裡的話,哀勞山的茶水可不是一般人能喝的著的,陳某有口福了。”
張秋水煮茶,並不燒火,而是凝聚一道真氣,以真氣焙水。無形無質無色的真氣,凝鍊之極,沒有一點氣機外洩,與壺中之水相融。片刻之後,水中冒出白汽,發出咕咚的沸騰聲響。
從在旁邊的祁瑜,看著壺中水無火而沸,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了。這種操作,讓他大開眼界,看向張秋水的眼神,如看神人。
“以水焙水,張掌門好修為!”
“雕蟲小技,貽笑大方了!”
陳錚搖搖頭,這可不是雕蟲小技。他能感應到張秋水的真氣如水溫和,無論真氣,還是劍法,都是取水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