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顧輕舟窩在酀州會館養傷,陳錚亦是深居淺出,等候宗人府的召見。
時間一晃,兩三天過去了。
神都繁華,尤其到了晚上時,沿街一排排的燈籠點燃,如同一座不夜城。
酉時剛到,整座神都城,燈光輝煌,如天上宮闕,不似人間。
一輛馬車停在酀州會館門口,馬上千裡調一的良駒,高大健壯,通體黝黑,不見一根雜毛。皮毛油光呈亮,顯是天天被人打理,餵養的極好。
馬是千里良駒,車是名貴的紫金木打造,鑲玉描金的家徽,無一不顯示出馬車的主人富貴。
神都之中,富貴成群,但擁有家徽者,無一不是與國同休的世家勳貴。追其祖上,全是隨大離高祖起兵時的開國元勳。
這些元勳們,歷經三百年變遷,有的徹底消失在歷史之中,有的家道中落,泯滅於眾,有的卻乘勢而起,越發顯貴。
酀州會館前停靠的馬車,若對神都勳貴之家熟悉者,一眼就看出,這是當今吳候的座駕。
這位吳候在兵部掛了一個閒職,官拜都指揮使。因拜入褚閣老門下,被舉薦為神都外城東門城防都督,手握兵權,在神都之中也算是個人物。
陳錚一身青衣,腰纏玉帶,泣血刀斜挎在腰身左側,邁步而出。
馬車之上,帷簾撩起,一位三十許的男子跳下來,迎向陳錚。
“陳兄弟!”
“見過嚴世兄!”
“哈哈!”
嚴峻上前一步,把著陳錚手臂,哈哈笑道:“李兄已經在青月樓定了好位置,今夜,為兄給你介紹一位妙人兒,保證你不虛此行!”
“世兄說笑了!”
說著,二人把臂上了馬車。
嘚嘚嘚!
馬躥聲響,玲兒響叮噹,車輪壓著地面發出“扎扎”的聲音。
神都不禁夜,依然還有店家沒有竭業。門前樓簷下,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著,橘黃的、橙紅的燈照著大街,亮如白晝。
蜿蜒的燈光倒映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好似天上銀河。
馬車沿著運河行走,突然眼前一暗,已是拐入一條衚衕之中。衚衕並大,僅容兩輛馬車並行。
路面也變的凸凹不平,馬車顛簸起來。
陳錚坐在馬車裡,感覺又拐了幾個彎,然後,停了下來。
“到了!”
嚴峻撩起帷簾,瞬間一股滾滾紅塵之氣撲入車裡。
燈紅酒綠,姻脂粉氣!
一剎那間,陳錚的腦海裡就呈現出一幅奢華的畫面。
“哎喲,嚴大官人!”
剛下馬車,一股香膩的脂粉氣撲鼻而來,就見一名身著豔麗彩服的半老徐娘撲上來,順勢倒入嚴峻的懷裡。
“您可是有段時間沒來了,是不是嫌奴家人老珠黃了?”
正所謂,半老徐娘,風韻尤存。
這女子三十左右,體態豐盈,濃抹淡妝,一雙桃花眼中,秋波流轉,勾魂奪魄。
嚴峻“哈哈”一笑,把這女子攬入懷中,狠狠地揉起來。
“蓼姐姐莫怒,某家喜歡你還來不及呢!”
說罷,在她臉上啄了一口,惹著女子扭捏作態,嬌羞不依。
嚴峻大笑一聲,把女子推出懷中,順手把一片金葉子塞進對方的胸脯裡,嘻嘻說道:“今日某要招待客人,改日再來嘗你!”
“大官人說話要算話哩!”
“某家何時騙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