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翊廷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只知道這一路上他把車開得飛快,估摸著又產生了不少罰單。
可等飆到蘇家門口時,他望著面前這棟燈火通明的大別墅,忽然升出了幾抹煩躁的情緒。
如果他和韓詩櫻是青梅竹馬就好了,這樣的話,他也能揹著韓詩櫻,讓她趴在自己肩頭哭了吧…
生平第一次,他開始討厭起自己蘇家大少的身份。
於是當接到盧景川的電話時,他二話不說就調轉了車頭,風一樣地衝出了大鐵門。
“找我什麼事?”
對於盧景川的房間蘇翊廷已經很熟了,一進去就輕車熟路地奔向紅酒櫃斟了兩杯紅酒出來。
“也沒什麼,就聽說你一直沒回家,”盧景川接過酒杯輕輕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想來你也不想回家,所以就叫你過來了。”
“你倒是瞭解我,”蘇翊廷不置可否,“不過…要是真的沒什麼,蕭大小姐這麼委屈巴巴地坐在樓下做什麼?”
他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蕭彤滿眼通紅坐在沙發上的樣子,周圍的傭人忙著端茶送水,就連盧夫人都在一旁輕聲細語地安慰著。
蘇翊廷向來厭煩女人哭哭啼啼,當下就只是朝盧夫人禮貌問候了下,就自顧自地上樓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位人皆稱頌的蕭大小姐總給他一種假假的感覺,好像什麼都是拼命偽裝之下的結果。
“你還記得那晚景玥和蕭彤差點在西門口的巷子裡出事嗎?”
“當然,”蘇翊廷點了點頭,忽然有些緊張起來,“後來不是韓詩櫻救了她們麼。”
“是啊,多虧了她…”盧景川嘆了口氣,“就因為這件事,我爸現在打算給景玥僱個貼身保鏢。”
“…啊?”哪怕是見多識廣如蘇翊廷,聽到這話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他和盧景川小時候可都是在島上接受過特種兵秘密訓練的,說句誇張的,對於那些尋常混混,哪怕是以一敵百他們都不在話下。
所以有這樣的親哥和發小,平時上下學又還有司機接送,就這樣的條件,盧景玥還需要貼身保鏢?
“防不勝防,”看出了蘇翊廷的驚訝,盧景川淡淡地解釋道,“你可以這麼理解,如果當晚和景玥在一起的是韓詩櫻而不是蕭彤,那麼兩個人都不會遇到危險。”
“行吧…”到底是盧家大小姐兼世界級鋼琴公主,小心一點總沒錯。
蘇翊廷好笑地想著,忽然噌得抬頭看向盧景川:“你剛剛這個比喻是什麼意思?”
“你什麼時候變那麼敏感了?”盧景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繼而淺笑,“放心吧,這肯定得是在她自願的基礎上,我們不會強人所難。”
“那就好。”蘇翊廷鬆了口氣。
“倒是你,這麼緊張做什麼?”盧景川放下酒杯,交疊起雙臂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景玥身邊又不會有什麼大危險,她過來陪景玥反而能增加你和她的相處時間。”
“…你打算什麼時候問她?”蘇翊廷故作鎮定地別開視線,耳根處卻不知不覺泛上了緋紅。
“明天午飯的時候吧。”
蘇翊廷下樓時已經完全沉浸在了喜悅中,甚至都忽略了依然在沙發上抹眼淚的蕭彤,只依稀聽到了斷斷續續的“都怪我…是我不好…”之類的話。
直到此刻他才終於確信,原來自己,確實是動了心。
會為一個人吃醋,為一個人茶飯不思,會想知道一個人全部的喜怒哀樂,哪怕看她掉眼淚也不嫌煩。
所謂當局者迷,韓詩櫻明顯沒感受到修澤對她的心思,甚至可能連修澤自己也沒意識到。
他本來都做好了要成全的準備,可現在,他忽然不想退縮了。
既然有機會,那還不如搏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