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房間裡,沒有什麼時間的概念,外面始終都是灰濛濛的,沒有陽光和黑夜的存在。
我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房間這張床上待了多久,或許是夾克男經常在我身上畫著擺弄著什麼東西的緣故,我漸漸的對於自己的身體有了知覺,慢慢的那種熟悉的掌控感又回來了。
剛開始是先能活動脖子,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兩隻手也開始能動彈了,最後能勉勉強強走下床了。
就像是那種大病初癒的病人,身體很虛弱。靠自己的力量根本走不了幾步路。我也不指望夾克男那傢伙會扶我什麼的,他每次來都只是在我身上畫了一些東西之後就離開了,根本不過問其他的事情。
自從重新掌控了身體之後,我能明顯的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發生著某種變化,最明顯的就是我的心跳。
和正常人的心跳不同,我的心跳變得很緩慢,不過不是那種垂死之時的感覺,雖然心跳很緩慢,但是每一次跳動都很有力,就像是有人在裡面使勁的敲著大鼓一般。
我知道這是玉璽在和我的身體融合。掌控了身體之後,我明顯感覺出身體內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每一次強勁的心跳之後,那種痛楚就會消失,然後又會慢慢出現,直到下一次心跳出現。週而復始。
我不知道徹底融合這玉璽之後我會變成怎樣,也不想理會這玉璽徹底融合之後會給我帶來怎樣的好處,我現在只想儘快調養好自己的身體,然後去接任那間酒吧的代理店長之職。
十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把十年的青春年華扔在那家酒吧。我並不後悔。別說十年,就算二十年、三十年,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的。
人活一世,心裡總要有個東西支撐著。之前父母身亡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心已經死了,可是當聽完夾克男的那番話和牛仔男孩的保證之後,我的心中又燃起了一絲的希望。
汪耀為了那個女人,甘願在黑水河中撐船百年,至情至聖。
凌芊芊為了她妹妹,找到了牛仔男孩,甘願在酒吧內鎮守五十年。
這些都是夾克男告訴我的,不過他沒有說小丫頭的事情,我好奇詢問,他只是搖搖頭。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的身體也一天天好了起來,不敢說身強體壯,但是和普通人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了。非但如此,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還在繼續發生著巨大的變化,眼睛也恢復了正常,我不知道黑白眸還能不能用,反正在這裡我也沒什麼心情去試。
走出了這待了不知道多久的房間,抬眼望去,外面皆是灰濛濛的一片。這裡像是一座小山谷,只有我身後這一間小屋,沒有什麼其他的建築。
周圍死寂一片。靜寂無聲。
我不知道自己在這古怪的地方待了多久,面對這種寂靜,我已經習慣了。
走出小山谷,谷外是一面被濃郁黑霧包裹的黑水河,岸邊停靠一艘熟悉的小船,小船上有熟悉的蓑衣身影。他站在船頭,似一座石雕,紋絲不動。
我站在岸邊看著他,目光有些複雜。
現在的他說白了就是一具沒有了思想的行屍走肉,空白的記憶會維持百年之久,百年之後,他還會記得曾經的事情嗎?
是悲,是苦,也是一種大毅力!
從這一天開始,我經常來這裡,看著汪耀,跟他說話。我知道他不會回應我,但是我還是常常來這裡陪他,什麼話都說,無所顧忌,每次都是等到夾克男到來之後才會結束。
我的身體一天天在改變著,雖然外表沒變,但是我能清晰的感受到體內傳來的那種強大。若是在以前,我可能會欣喜若狂,但是現在。我已經無動於衷了。
我以為這樣的日子還會在持續一段時間,但是在某一天的時候,夾克男對我說我可以離開這裡了。
聽到他說的那句話之後,我愣了一下,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翻山印還在融合。我已經幫不上什麼忙了!”夾克男看著我,叼著煙,淡聲說道:“以後等你體內的翻山印徹底融合之後,應該就能和那位比肩了,這段時間的照顧,就算你欠我一個人情了!”
“我師兄和凌芊芊怎麼樣了?”我溫聲問道。
之前好長時間都沉浸在思念父母的悲痛中,沒有時間詢問夾克男關於苗春和凌芊芊的事情,既然可以離開這裡了,我自然而然的想到之前的一些事情了。
他深吸一口氣,輕嘆說道:“你的那位師兄和凌芊芊早就已經治癒好了。他們之前想要過來看你,我沒有同意,不過他們隔段時間就會出現在鬼市一次,出了這裡之後,用不了多久你應該就會見到他們了!”
“碰到麻煩事了?”看到他那罕見的嘆氣表情,我輕聲問道:“還有你處理不好的麻煩事?”
經過這麼久的相處,我不知道該怎麼定義和夾克男之間的關係了,或許算得上朋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