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我們所有人抬頭往上看,不知何時,堂屋的房梁之上已經出現了些許的氤氳白霧,房樑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寒霜,燈光的照耀下顯得很是顯眼。
這可是夏天啊!屋裡樑上怎麼可能會生出寒霜呢?
之前吵罵的比較激烈,誰也沒注意到這一點,現在看到這一幕之後,我們所有人都感覺有股莫名的寒意在心頭升起。我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擺放在堂屋正門的那張床,確切的說是看著那白床單下蓋著的舅媽的屍體,心中哆嗦了一下。
堂屋中一下子寂靜下來,苗春看了一眼房樑上的寒霜之後,臉色難看的喃喃說道:“夜結屋樑寒風起,可憐陰冥魍魎生……”
他的話還沒說完,外面突兀的吹進來一股寒風,有點邪乎,直接掀開了蓋在大舅媽屍體上的那張白布。
“啊!”大表嫂忍不住驚叫一聲,隨後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身體有點哆嗦,顯然心中有點害怕了。
不止是大表嫂,二舅他們也感覺有點不對勁了,瞪大了眼睛看著躺在床上的大舅媽的屍體,臉色都有點不太好看。
“不對,不對!”苗春臉色難看,目光中有些許的疑惑,死死的盯著大舅媽那冰冷的屍體,喃喃說道:“怨氣濃郁沒有散開,都在朝這裡匯聚,這應該是屍變的徵兆啊!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說著,他從揹包中拿出一把尺餘長的桃木雕刻成的短劍,另一隻手從懷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黃紙符,慢慢的靠近大舅媽躺著的那張床。
二舅他們並沒有聽從苗春的吩咐離開堂屋,而是屏氣凝神看著苗春要幹什麼。
不知怎麼的,我心中這會很不踏實,感覺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隨著苗春越來越靠近大舅媽的那張床,我心中的那種不安的感覺就愈加的強烈起來,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腦子一熱就快步向前來到苗春的身邊,想要阻止他繼續靠近大舅媽的屍體。
可是還沒等我有所動作,苗春猛地將手中的那張皺巴巴的黃紙符按在了大舅媽的額頭上,暴喝道:“天有天將,地有地袛……如干神怒,焚骨揚灰!”
我們傻傻愣愣的看著,不知道苗春這是唱的哪一齣。
苗春唸完這句咒語之後,皺著眉頭看著大舅媽額頭上的那張黃符,喃喃說道:“怎麼沒有反應?不應該啊!難道是我猜錯了……”
他的話沒說完,異變突起。
靜靜躺在床上的大舅媽猛地睜開了眼睛,那雙灰暗的沒有絲毫色彩的眼睛冷冰冰的看著我和苗春,與此同時她的嘴角還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我的心臟在這一刻差點停止了跳動,而苗春的反應比我快了很多,手中那一尺餘長的桃木短劍毫不猶豫的刺向大舅媽的頭顱。
驀地,一隻手從大舅媽的床底下探了出來,一把握住了苗春手中刺向大舅媽的桃木短劍,緊接著一個陰森的聲音從大舅媽的床底下傳出來。
“你不該回來的!”
這是大舅的聲音,我敢保證我沒有聽錯。
堂屋裡的人都嚇傻了,表嫂和我媽她們放聲尖叫起來,二舅他們嚇得臉色慘白,差點暈過去。
“砰砰……”房間內的電燈突然炸裂,堂屋中變成漆黑一片。
就在這時,我的小腹上突然捱了一腳,力道很猛,直接把我從堂屋踹了出去。
“砰~”就在我剛滾出堂屋門,堂屋的門就猛地關上了,然後我就聽到苗春的怒聲咆哮。
“快跑,去縣城向陽街十八號找我師父,告訴他……”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就聽到了二舅他們刺耳的尖聲哀嚎,慘嚎之聲越來越小,逐漸歸於平靜。
我已經被嚇傻了,也許是求生的本能慾望支使,我連滾帶爬的衝出大舅家的院門,不敢回頭,瘋狂的朝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