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曾是阿鯉見過最美的景色,也是柯藍獨有的美景,也就是在花瓣紛飛間,她瞧見那人從遠處緩緩走來。
月白的長衫被微風吹得高高揚起,花瓣落在他的髮間,肩頭,最後順著他的動作滑落於地上。
他緩緩朝阿鯉的方向走來攜帶著花香,面容還是和回憶中的一樣,墨色的瞳仁裡實實在在得映在她的模樣,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訓斥的話卻溫柔的不像樣。
“怎麼我一不在,就把自己搞成這服狼狽的模樣?”
阿鯉分不清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彼時那人的存在於自己的眼前來得真切,她忍不住伸出手緊緊抓住他的手掌,彷彿一饊手對方就會消失不見般,握在手裡的觸感是那麼真實,許是阿鯉酒勁上頭,渾身暈暈乎乎的,又熱又難受,恰巧他的手掌微涼,握在手裡很是舒服。
她一見到子潼就哭得泣不成聲,不管現在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她都只想能見到他的時間久一點,再久一點,這些年飽受相思之苦,她都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
“你為何來得這般慢,為何當初不留一句話就獨自離開?”阿鯉抬頭對上他的臉,淚眼朦朧見對方的面容也變得模糊,她擦去眼裡的淚水卻有更多的湧出,由剛開始的哽咽變成後面的嚎啕大哭,這些話幾乎是喊出來了。
“我找了你許久,涉過山川大河,在人來人往間,我看著每一個人都像你,卻又不是你。”
子潼沉默得看著,伸手用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淚,久久的凝望卻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阿鯉還是和多年前一樣,總愛將自己心裡頭的想法毫不保留得顯示在臉上。
“阿鯉……”千言萬語最後也只是化作這嘆息的一聲,只是其中摻雜了太多的情緒在裡面。
阿鯉瞧著他,這話裡的情緒她不想懂,也不願懂,她就這樣望著他,眼裡的火熱情緒是那樣明顯。
盯了許久猛的拽下他的衣領,攔過他的肩頭便是口勿上他的唇,柯藍族的女子向來藏不住心,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不會躲躲藏藏拐彎抹角,無論現在在自己面前的子潼是真是假,她都只想讓自己無處安放的心有個寄託。
一旁的桃花釀被阿鯉的動作碰落在地上,發出清脆一聲響,酒罈四分五裂間頓時酒香四溢,子潼只覺得鼻間縈繞著桃花的清香,就像妖精般,纏著他難以逃脫。
同時他也知道,碰見阿鯉,他便再也無法逃脫了。
葉璇守在明硯的身旁整整三日,什麼也不做,就不眠不休的看著,這件事雖然早已註定,但她總會忍不住在想是不是自己造成的,內疚感充斥在她的心口,此刻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能做的也只能在他身旁看著。
明硯已經昏迷了一個月,伏念之對此也是束手無策,該試的法子他都試了,若再得不到聖女的救助,怕是回天乏術。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大殿的門突然被推開,明琅帶著一名女子入殿內,淺紫的衣袍上繡著大片櫻蘭草,帶著面紗擋住整張臉,清脆的銀鈴聲聲在安靜的殿內迴響。
“大皇子?”葉璇一回頭就看見站在身後的明琅,以及在他身旁的女子,這人她再是熟悉不過,柯藍族的聖女,眉頭不由得皺了皺,“你為何會來此?”
明琅見此笑了下,語氣染上三分笑意,就和他的人般,“葉小姐能來,我來便是不妥了嗎?”
葉璇瞧著倒是分外不適,他笑眯眯的模樣活像一隻奸詐的狐狸,雖然面上看起來人畜無害,但誰知道他心裡在打些什麼盤算,上一世和他在一起太久了,葉璇對他再是熟悉不過。
他話裡的意思倒是哽得她不知道說什麼好,現在這個局面倒是說什麼都不是了。
“我是特地來看皇叔的,皇叔中毒時日已久,聽說只有柯藍族的聖女能救,我特地請來聖女醫治。”明琅也不是刻意要為難葉璇,並沒有對這件事上多做話語,話鋒一轉便落在寧遠王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