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您仍由他們繼續壞死下去……您看著,卻什麼也不做……”
她的聲音逐漸低沉,彷彿陷入了無盡的痛苦中。
她的目光定定地看著天國第四持劍人,眼中閃爍著無法掩飾的哀切和絕望,像是在渴求某種救贖。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喃喃道:
“我們……我們……我們……就只是想活著,帶著人該應有的尊嚴活著。”
那一瞬間,索菲亞放下了所有的堅強與偽裝,眼中充滿了無力和疲憊。
她的聲音雖輕,但帶著深深的渴望與祈求,訴說著整個感染者群體的困境與痛苦:
“大家都叫我晨光,但我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晨光……我只是那根微弱的火柴。
自從七年前創立偽人運動聯盟以來,我的每一天都是在燃燒,燃燒我的生命,燃燒我的意志,只是為了讓更多的人……讓更多的感染者,帶著人應有的一切活下去。”
“我不是抱怨……也不是想說自己有多偉大。”
“我只是知道,我作為聯盟的創立者,肩負著責任。這個責任重得讓我難以喘息,我時常感到自己快要撐不住了。”
她的聲音逐漸變得堅定,然而那股哀傷卻依舊揮之不去:
“我知道我就是那根火柴,一根在黑暗中點燃的火柴。燃燒一次,或許足矣。”
“我唯一害怕的是,我的燃燒無法帶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而如果我能點燃這團火,那麼我還有什麼可怕的呢?還有什麼遺憾可言呢?”
天國第四持劍人靜靜地聽著,金色的眸子深邃無波,他的表情依舊溫卻也足夠淡漠。
他輕輕將手中的蘋果放在病床旁的小桌上,聲音不急不緩地道:
“群體的天性要麼趨向於藥草,要麼趨向於雜草。因此,要適時地澆灌藥草,拔除雜草。”
夏修說話的同時,從懷中慢慢掏出一個東西。
索菲亞的目光隨即緊盯著那物件,眼中透出一絲困惑。
那是一張碟片——一張刻畫精美的碟片。
碟片上描繪著一個騎士,他手執長槍,旗幟在風中飄揚,身旁盤旋著蛇影,而他騎乘的馬長著蝙蝠般的翅膀,散發著詭異的光輝。
這騎士身姿挺拔,面容溫文有禮,但那馬與蛇的邪異又賦予了整個場景一種弔詭的氣息。
夏修的目光輕輕落在那張碟片上,金色的眸子閃爍著某種意味深長的光澤,像是在注視著一個微不足道的象徵。
“你們當中真正可怕的……”天國第四持劍人的聲音如同迴盪在空中的鐘聲,帶著某種審視與洞察。
“並不是人們腦海中偶然浮現的仇恨,而是那些盤踞在心底深處,揮之不去的謬誤與偏見。”
“你們要選擇繼續舔舐傷口,還是讓它癒合?”
他的聲音並沒有提高,他的聲音低緩,既不帶感情,也不帶憐憫。
“選擇權在你們手中,而我,只會靜靜地看著。”
話音落下,他不再看索菲亞。
他伸出左手,輕輕將那張碟片和切好的蘋果一起放在索菲亞的病床旁的桌子上。
索菲亞呆滯地看著那張碟片,眼神出現了一瞬間的空洞。
咚咚咚咚——
她的心跳加速,呼吸漸漸變得急促,她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不是一張普通的碟片。
她能感受到從那張碟片上傳來的靈魂的飢渴,那股力量隱隱約約地觸動著她內心深處最深的慾望。
她曾夢寐以求的東西,曾經無數次在夢境中浮現的渴望,此刻就擺在她面前——一份主宰秘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