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噗呲——
通紅,熾熱,散發出血腥的氣味瀰漫在街道上。
布羅利只感覺到血液在身體內沸騰,猶如被注入了灼熱的熔鐵,脈絡中強大的力量如同湧泉一般無法遏制,沿著全身的肌肉紋理,迸發出恐怖的力量;血液在他身體內部沸騰,湧動,彷彿要從每一個毛孔中噴湧出來;每一次心跳,都如同巨大的戰鼓,震撼著他的全身。
血神充滿惡意的詛咒根植在狂戰士的內心。
這無法遏制的狂野和暴力如同附骨之疽一般寄宿在瓦爾達松一族內部,形成了更加惡性的狂化。
這份詛咒的揹負者,將只知道向前,向前,向著敵人,向著戰爭,向著那血與火的終點。
他將要為這個世界帶來災難,他將要為這個世界帶來戰爭,他將活在無止境的痛苦裡面。
當沸血再次沉寂之後,布羅利像只幼獸一般喘息著。
他的呼吸狂暴無序,像是風暴中的野獸,每一次呼吸就彷彿是都帶著猛烈的咆哮,彷彿要把自己的生命力全部釋放出來,他的牙齒緊緊咬住下唇,滿口的血泡與唾液混雜,順著下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間凝固。
年幼的布羅利的褐色的眼睛裡充滿了困惑和恐懼,而他的頭髮也被風雪打溼,凌亂地貼在他的額頭和臉頰。
稚童穿著一件破舊的羊皮大衣,小腳踏著雪地,卻彷彿觸不到地面,他的心幾乎已經凍結,全身僵硬地站在那裡。
他的父母,曾經疼愛他的人,倒在了他的腳下。
他們的血染紅了雪地,瞳孔瞪大,像是驚訝於此刻的死亡。
他們的手伸向孩子,似乎想要在最後一刻撫摸他的頭顱,然而,死神無情地將他們帶走,留下孩子孤零零地面對這個世界。
年幼的布羅利愣愣的望著這一切,他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卻怎麼也流不出來。
他沒有哭喊,沒有掙扎,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如同看著一場噩夢。
他不能理解,不能接受,他的世界在這一刻瞬間崩潰。
他伸手觸碰父親的手,那隻曾經溫暖他,安撫他的大手,現在已經冰冷,硬邦邦的,沒有一絲生氣。
而母親還存著一口氣,在那狂野的幼獸發狂的瞬間,父親護住了母親,但是那兇猛的爪牙卻瞬間貫穿了兩人的腹部。
“活···下···去···”
這是母親最後對年幼的布羅利所說出的話語,也是母親對於他的“詛咒”。
雪花飄到了布羅利的睫毛上,血色的淚水在母親垂落下無力的手臂之後,從他的臉頰上滴落。
風雪愈發疾猛,將這個家庭的悲劇掩蓋。
周圍的房屋在風雪中若隱若現,像是不願意目睹這場悲劇。
遠處的雷克雅未克大教堂的鐘聲,在寒風中傳來,深沉而悠遠,似乎在為這場人間悲劇唱著輓歌。
這就是瓦爾達松·布羅利,弒殺雙親,天生的“惡人”······
【唯親睹舊世界永陷破亂與戰火爾,當世間海水為鮮血所取代,世間高山為京觀所遮掩,祂的英名也隨之得以彰顯。】
這就是血神的詛咒,這就是【以太君主】所傳播的彌母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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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羅利坐在窗邊,他緊緊地盯著遠方的天際線,眼中那深邃的目光裡映照著過去的影子。
周圍的一切彷彿被他置於了腦後,他的心靈完全沉浸在過去的那片記憶之海中,每一個浮現的畫面都像是一道道深深的疤痕,引發他內心的痛楚。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划著手中那本名為《殉道者》的書籍,好像在尋找一種疏解,但無論怎樣,那份痛苦就像是躍然心間的烙印,不肯散去。
【貝奧武夫】恭敬的漂浮在自己的主人身後。
無言的寂靜在整個監獄內環繞著。
金髮青年那雙金色的眸子安靜的注視著瓦爾達松·布羅利,而對方很快也做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