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主君殿...
“尊上,鎮魔谷防衛實在過於森嚴,我等派去的魔兵無一生還,皆被絞殺,若再繼續派兵前往,恐底下心有怨憤。“
那渾身只剩骨頭架子,身形隱在黑色披風下的左護法胡作懇切地勸說他們的君主顧惜一下人命。
畢竟現在的魔界不同曾經,實力大大不如過往了。
“怨憤?“諷笑聲自上頭傳來,那穿著一身暗紅色衣袍的男子左手支這下頜,整個人仰躺在那張鋪著狐裘的軟塌上,眼角下似乎有些青色,頗為疲倦地打了個哈切。
可說出來的話卻涼如冰冷的寒泉,透徹心肺的令人戰慄膽寒。
“誰有意義,尋個由頭,殺了便是,區區螻蟻,能被本尊用上,是他們的福氣,難不成,你們還想待在這暗無天日的深淵之下苟延殘喘?“
說著,又重重地“哼“了一聲,看過來的目光血紅一片,仿若屍橫遍野的煞氣慢慢瀰漫在整個大殿之中,讓人肝膽俱裂,下意識跪在了地上,改了說辭。
“尊上說的是,為了伐天大計,我等必將生死置之度外,不畏艱險,唯尊上命令是從。“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堅定地表明著自己的決心。
顧白夜卻漫不經心地收斂了視線,隨意擺了擺手讓他下去,又在他轉身之際,自顧自,好像在喃喃自語般,戲笑著說了一句
“又想成為人上人,又豁不出去努力,世上哪有這般的好事,如今這現狀,便是想要貪圖這份安逸,上面那位,又豈會放虎歸山,也是,要換做本尊,與其惶惶而不可終日,倒不如斬草除根,省得他春風吹又生,給自己找麻煩。“
此話一出,原本走出一段距離的胡作瞬間頓住了腳步,心下惶然卻也明悟。
是了,開弓沒有回頭箭,此次伐天大計若是失敗,魔界眾人,恐怕連這深淵都待不了,天界必定會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現在不豁出性命,等待他們的也不會是什麼好下場,倒不如拼上一拼,興許還有些許希望。
左護法一走,整個主君殿立馬又陷入一片安靜之中,顧白夜前些日子忙壞了,魔族那些廢物,也難怪會在當年仙魔大戰中輸個一敗塗地,君主再厲害又有何用,底下都是一群貪生怕死的酒囊飯袋,很多事情還是要靠他自己一個人去做。
不過很快了,馬上,他就不用再敲打這些鼠目寸光的廢物。
揉了揉眉心,倚靠著身下的軟塌想要小憩會兒,一股子媚香便傳入鼻尖,察覺到那人接近,唇角輕勾起一個不大顯眼的弧度,卻是任由那人慢慢走過來。
渾身癱軟地靠近他,軟弱無骨地順著他的衣袖,慢慢接近他放在放在塌邊的手指。
就差那麼一點,整個人便像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自臺階滾落,跌在大殿中央,吐出大口鮮血。
渾身瑟瑟發抖,害怕地將衣裳暴露的自己蜷縮成一團,身上有意無意散發的媚香也迅速收了回去,眼神恐懼,不敢造次。
而上位的男子卻是連眼皮都不帶掀上一掀,單薄的唇瓣輕張,慵懶地說了句“知道我身下這張狐裘是怎麼來的嗎?“
“奴,奴知...知道。“那小狐狸精嚇得耳朵都露了出來,竟是一隻罕見的紅狐,她看著那戾氣深重的君主身下那張狐裘,想到了私下裡的傳言。
都說那是上一任勾引尊上的狐妖,是難得一見的雪狐,只不過沒能得到尊上青睞,反倒被尊上看中了這一身的皮毛,只會便成了那張狐裘。
她原是不信的,可現下卻是不敢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