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雲念!”
程漠聞聲衝將進來,一步撲在床榻上。
楚雲念氣若游絲的模樣幾乎嚇走了男人的三魂七魄。
“雲念!!楚連燕,你怎麼她了!”
“我……我去叫郎中來!”
楚連燕轉身就要往外,卻被程漠厲聲喝住:“滾!少假惺惺了!你只會盤算著如何害死她!”
抱起楚雲唸的身子,程漠怒而撞開楚連燕,先一步闖出房去:“我是瞎了眼才會相信你能好好待她!楚連燕,若她有個好歹,我必將你拆骨剜心!”
楚連燕覺得,這世上有太多的一語成讖了。她還來不及消化下跟楚雲念這場誰贏得過誰的愛之博弈,程漠的出現就判定了自己從一開始便必輸的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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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她怎麼樣了?”程漠寸步不離地守著楚雲念身邊,老郎中一蹙一動的神情都會讓他緊張不已。
老郎中搖頭嘆息:“尊夫人這病,早已入了膏肓。就算割血入藥,也是療效了了。如今她這脈象,想是一時肺火衝旺,心血歸不了竅。就算救得一時——
還望公子另請高明吧!”
“大夫!”程漠苦苦相求,“就算要請高明,也請你萬萬留個方子先。哪怕先撐的這一時半刻啊!”
驛站剛剛來書,說是那京城來的神醫就這一兩日便到。要不是楚連燕偏偏在這種時候搞出事端——
想到這裡,程漠又是一陣咬牙切齒。
老郎中唉了一聲,提了提筆:“那便如此這般罷了。不過,這方子特殊,公子可要三思而行。”
夜深露重。
程漠推開西廂房,一股熟悉的惡腥撲鼻了整個庭院。
楚連燕坐在屏風前,抬著右手腕,平靜地擱在一盞白瓷盆上。
她把袖口一直挽到手肘處,白玉般的長臂如月下新藕。殷紅的血線沿著白瓷盆彌留成畫,潤如硃砂。
程漠怔了怔,啞聲啟唇:“你……在做什麼?”
楚連燕也不抬頭看他,只顧用左手溫熱了帕巾,一點點淋在傷口上。
紅燭妖冶了昨日的清冷,映著她失血到慘白的容顏。
她說:“幾年前瞧病的郎中就說過,萬一雲念姐某日突然疾重失智……可試溫血生灌下去。多少能撐得些吊命之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