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內山道上,三三兩兩的寨中弟子從落辰對面經過,身後傳來議論聲。
“這是神醫谷新來那個藥童吧?”
“是他,神醫谷前後來了八個藥童,最短的一天,最長的也就堅持十天,這貨來有兩三個月了吧?”
“有了,這貨能待這麼久,應該是鄔神醫的親戚吧?”
“不是,聽說是三幫主推薦的人。”
“那該不會是三幫主外面的私生子,所以才沒被鄔神醫趕走吧?”
“小聲點,別亂說,讓人傢俬生子聽到就不好了!”
“哈哈——”
“哈哈——”
閒言碎語清晰傳入耳中,刺耳之極,落辰心情立刻不好了。其實,這些人是走到很遠,才開始議論,聲音也很小。只怪落辰突破第二層後,感知能力提高數倍。
方元和方大寬正在後廚忙活,大堂中傳出嘈雜的碰杯聲和笑罵聲,應該是高層們在裡面喝酒慶祝。
落辰安靜地在門外等待。
忙碌中方元不經意的轉身,發現了落辰,示意落辰稍等,加快了手上動作。
方大寬負責的小食堂,建在山澗旁,是青龍寨招待貴客和內部聚餐的地方,與內堂弟子進餐的大食堂,分處東、西兩個方向。山澗深約十餘丈,是經瀑布長年累月沖刷所至,瀑布下方水潭早已結冰,與瀑布凍成的冰布連成一片,甚是好看。壯觀的冰凍景色,讓落辰想起家鄉的一處地方,頓時勾起思鄉之情。不知不覺已到深冬時節,快要過年了,爹孃應該開始準備年貨,今年小妹應該能吃到很多肉吧!想到這裡,落辰嘴角泛起笑意。
落辰出了會兒神,估摸方元還要忙上一陣,便沿著陡深山澗,走到山壁處,見冰凍瀑布近在咫尺,忍不住點起腳,去夠近處的冰凌子……
突然,一雙手從後面猛推落辰,在落辰跌落深澗的瞬間,又被那雙手拽了回來。身軀是回來了,魂還沒及時歸位。落辰驚出一身冷汗,半天沒有緩過勁。
方元關切的說:“等這麼久,凍壞了吧,幫忙嚇嚇你,驅驅寒。走,帶你去個好地方。”
落辰憤怒的在後面追踹幾腳,方元嬉笑著躲避。
二人順著山壁追跑了會兒,在一處凸起的巖壁處停下,落辰這才發現凸壁一側,有個小山洞,洞口外搭著一堆乾柴,不留意很難發現。方元扒開幾根虛放的乾柴,領先鑽了進去。越往山洞裡面走,空間越大,拐了幾拐後,前面出現一條山縫,把山洞斷開。二人跨過山縫後,一個寬大洞室出現在眼前。洞室有四五丈見方,兩個透光點,一個是進來的山縫洞口,另一個是被冰幕遮住的洞口,由於洞室對光通風,一點不顯潮溼。裡面還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和一張簡易床鋪。
“這是我的秘密據點,每逢不開心,就來這裡待會兒。”方元說著擺好酒菜。
“怎麼啦,這好菜好酒滴,不像是不開心啊,更像是提前過年!”說著不客氣地撕下一隻雞腿啃了一口,信步走到冰幕旁,用雞腿指點冰幕說“這裡不會是……”
方元誇讚道“還是你的記憶力好,拐來拐去都沒把你拐暈!這個水簾洞,夏天瀑布擋著,冬天冰幕蓋著。那邊入口有乾柴堆遮擋,絕佳的私密空間。”
落辰讚歎道“這麼隱蔽的地方,虧你找的到!”
方元不好意思的說“其實這個水簾洞以前有主人,是一隻猴子,被我趕跑了。我算是鳩佔鵲巢吧!”
兩人端坐後,落辰先扯起閒話,“今天小食堂裡好像在慶祝,是不是有什麼好事發生?”
“青龍幫跟黑虎幫爭奪一處小型鐵礦獲勝,今日擺慶功宴。哎,每次青龍幫與黑虎幫爭鬥獲勝,都來這麼一出。”方元興趣索然的說道。
落辰醞釀一下,小心詢問起修煉方面的問題,他不想方元太早知道他練武,現在他跟方元比起來只是個笑話,他想等實力拉近一些時,再漂亮的亮個相。
照方元所說,他修煉兩個月就進入到淬體期二層,一掌能打斷小腿粗細的小樹。而自己煉氣訣修煉到二層時,也試過,手腕粗細的小樹都打不斷。方元的解釋是,有的內功走剛猛路線,有的內功煉氣為主,功法不同威能也不同。
都是功法,人家修煉到二層,能把樹打斷,自己給樹撓癢;人家一跳一丈高,自己提水不喘。想想都覺得沮喪,覺得煉氣訣威力實在不咋地。再一想,他現在的體質明顯改善很多,樹不斷,手還不斷呢!而且還掌握一門其它功法所沒有的內視能力!可能真如方元所說,《煉氣訣》這部功法正如字面意思那樣,是以煉氣為主,厚積方能薄發。想通這點,心情立刻好了起來,開始大口吃菜。
方元不吃菜,只是一個勁喝酒。一會兒功夫,半壺酒下肚,話開始多。
“落辰,你有沒有夢想?”方元的話把落辰問住了,想了一會兒回答“我的夢想是讓爹孃兄妹過上好日子,自己能走出山村,看看外面的世界。現在,像是實現了,又像是剛開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