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巖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驀然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他身子不受控制地拼命往後退去,“別……別……你要幹嘛?陸家不會放過你的,我小叔不會放過你的!”
沈知言卻絲毫不在意陸巖的掙紮,一把拉過了他的衣領,輕而易舉地就將人重新拖了回來。
他的臉上依舊掛著滲人的笑,慢悠悠地說道:“怕嗎?你欺負別人的時候,人家也是這種感覺,你不是覺得很有趣嗎?”
陸巖不敢說話,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因為此時沈知言的手已經掰住了他的臉,大拇指正重重地抵在他的眼睛上,只需要再一用力,他的眼球就會被擠爆。
感受到沈知言手指上傳來的力度越來越大,陸巖嚇得呼吸都在打顫。他顫抖著雙唇試圖求饒,卻又怕越發激怒對方而遲遲不敢開口。
不久,一陣腥臭味從他的身下傳來。
沈知言見狀,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他卸下了手勁,將手緩緩地從陸巖的臉上下移,移到了對方的耳朵上,摩挲著上面的金屬耳釘。
他雖然在笑,可是周身的壓迫感讓陸巖忍不住地想要顫抖。
“我來京市搶你們的蛋糕,你們出招對付我,明的暗的我都接受,但是你們不能碰我的底線。”
沈知言用手指拈住了陸巖的耳釘,打著旋兒。
“我知道你們查過我,既然查過就該知道我做事的風格。我不愛得罪人,但得罪了就是不死不休。我今天不動你,不是因為你們陸家怎麼樣,是我給顧鐸面子,這是他的場子。陸巖,我是來求財的,不是來玩命的,但如果這種事再有下次,我沈知言人微命賤,磕不死你們陸家,但至少我能弄死出頭鳥。懂了嗎?”
沈知言的聲音透著森森的寒意,陸巖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忙不疊地點頭,生怕慢了一秒就會招來更可怕的懲罰。
沈知言見他這幅模樣,臉上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彷彿長輩在對待一個不聽話的小輩一般,伸手輕輕拍了拍他那還在流血的腦袋,又引起了一陣痛呼。
“你不適合金屬耳釘,適合戴寶石類的,明天見面時,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懂了。”
沈知言話語中威脅的含義很明顯。
如果懂了,明天的拍賣會上就按沈知言的意思戴上寶石耳釘,如果不戴的話,那就是不懂。
這就要看他信不信,在有陸家庇護的地方,沈知言還能動得了他——換而言之,他今天有沒有被打服。
見沈知言笑得滲人,陸巖忙頻頻點頭,可隨即他又絕望地哭了起來,帶著哭腔喊道:“可我沒有啊……我真沒有!”
沈知言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低低地笑出了聲。他伸出手,像哄小孩似的擦了擦陸巖臉上的眼淚,語氣裡卻依舊透著不容置疑的冷硬,“那就買一副,或者在拍賣會上拍一副。”
在陸巖近乎賭咒發誓般的再三保證下,沈知言最終揮了揮手,放他離開了。
陸巖走後,沈知言瞬間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
水池裡的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襯衫,寒意不斷地往骨子裡鑽。
他其實凍得不輕,剛才不過是憑著一股狠勁在強撐著,此刻那股勁兒一散,各種不適感便紛紛湧來,他現在的臉色比受了驚嚇的陳思怡還要慘白幾分。
“老……老闆,你沒事吧?”陳思怡蹲在沈知言身前,眼睛哭得紅紅的,一臉擔憂。
沈知言微微搖了搖頭,沉默了片刻,隨後緩緩看向陳思怡。他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疲憊,卻依舊溫和。
“思怡,這次我帶你來,主要是想帶你見一見這些場合,方便以後安排工作。今天的事我事先確實沒有預料到,以後我也無法保證不會再發生。你自己來做決定,是想繼續做下去,還是想轉崗,又或者需要我給你寫封介紹信。”
陳思怡一聽,忙不疊地連連搖頭,急切地說道:“不走,我不離開ag!我也不轉崗!老闆,今天是我防範性太差了,我沒有想到他們會騙我!以後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我不走,你相信我,我可以保護好自己的!”
沈知言皺了皺眉,輕聲說道:“別這幅樣子,我只是問你的意見。你的人生要自己負責,所以你要自己做選擇,我不會幫你選。”
陳思怡咬了咬嘴唇,道:“我想繼續做,跟著你可以學習好多。我也想以後像秦助那樣,像梁姐那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