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例會開到午休結束，方清珏忙到天黑才得到哈德森的批準。他長籲一口氣，掏出手機給陳偵探發訊息。
【f：還沒查出來嗎？】
直到他換下工作服，和江川一起走回家，訊息都沒得到回複。
茶幾上擺著兩碗麵，電視機正在播放著日語版《千與千尋》。方清珏心想，這已經是第三次和江川一起看這部電影了。
第一次，他還不認識江川，注意力也不在他身上。
第二次，他光顧著躲在犄角旮旯哭了。
這一次，其實才是他們真正意義上地“一起看”，卻沒能從頭開始看，電影已經播放到無臉男登場了。
人生就是這樣，沒有什麼是剛剛好的，也沒有什麼是完美的，遺憾經常會有，能彌補遺憾的機會卻不常有。
“你很喜歡無臉男嗎？”他問，“這麼多年頭像都沒換。”
江川笑著拿起手機：“這就換。”
“你要換成什麼？”
轉瞬之間，江川就換好頭像放下了手機，“你自己看。”
方清珏掏出手機點開微信，見置頂列表的頭像變成了那朵盛放在果凍蠟裡的龍沙寶石。他的心輕輕一蕩，像劇烈搖晃過的橘子汽水，咕嚕嚕地冒起了泡，“什麼時候拍的？”
“在你不知道的時候。”
方清珏點選他的頭像，想放大來再看看，卻發現朋友圈縮影列表也多出來一張這個照片。他立刻滑進江川的朋友圈，見他早上用這張照片發了條動態。
此生最極致的浪漫，就是遇見你。
他的呼吸立刻停滯了，喉結滾了滾，又滾了滾，身體裡的血液突然湧動不止，一股難以剋制的沖動湧上心頭。
方清珏拿起江川擱在茶幾上的手機，不到一秒就解了鎖——他們兩個人都用中文九鍵，鎖屏密碼都是3752，這麼多年誰都沒有換。
見狀，江川微微挑起眉梢，很愉悅地看著他。
方清珏點開朋友圈，看見這條狀態下面起碼得有幾十條評論，排列出兩個不同的隊形。
老伍：酸
秦朗：酸
嵇野：酸
燕子：太酸了
老伍回複燕子：大妹子你隊形亂了
小徐：江作談戀愛了？
王工：江作談戀愛了？
張助：江作談戀愛了？
……
直到這一秒，他的心才真正地踏實下來，那股後怕得令人頭皮發麻的感覺終於完全消失了。
方清珏放下手機低頭喝湯，“你這幾天有空嗎？”
“我都閑得要發黴了。”
“我得回一趟澳洲。”方清珏看著他，“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江川愣了一下：“你們專案這麼快就做完了？”
聞言，方清珏沉吟幾秒，嗯了一聲，“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跟你一塊回去唄。你不是說萊市理發挺貴的嘛？”
“昧生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