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p.獨一無二 素昧平生7）
鄒思伍知道的也不多, 基本都是道聽途說來的，可以確定的是方家偏心，方清珏不論在哪兒都不受待見。
“我覺得這是他性格問題, 和聰不聰明沒關系。”他說，“那小孩總是斜眼看人，脾氣賊差，像刺蝟似的，能招人喜歡才怪。”
江川不大贊同。
脾氣差的人不會對貓那麼有耐心。他性格這麼尖銳，應該是從小到大都沒有被重視過。
這樣的孩子缺愛，最渴望的是被看見。
但鎮上的人基本都知道他家的事，目光多少會受謠言渲染, 容易激起他的攻擊性。
江川忽然想到網上流行的一句話——囂張只是他的保護色。
如今他從囂張變消沉, 完全放棄了自我保護, 是很明顯的自棄行為, 繼續下去, 可能會走向自毀。
江川開始下意識觀察他，嘗試製造接觸機會。
但方清珏太冷了，從不分給旁人一個眼神。好幾次江川搭訕的話都到嘴邊了, 他卻目不斜視的擦肩而過，走遠了。
“我就說不行吧。”鄒思伍說, “他但凡有點人味兒也不至於討人嫌。”
江川沒說話，目光越過上學的人流落在綠蔭下騎單車的方程身上, 微微眯起了眼。
鄒思伍：“你看他幹啥？”
“他弟弟總被欺負，他怎麼從來都不管？”
“狗屁弟弟，他倆比生菜還生。”
江川：“……”
他好像找到問題根源了。
方程這個人做事一板一眼，像個只會跑程式的機器人，是班裡的紀律委員。江川自習課找他問題, 他先是給彼此都扣了一分紀律分，然後才開始講解。
鄒思伍說他腦迴路和正常人不一樣，理解能力有限，總是和人不在同一個頻道，聊不過三句就會冷場。
但幾番接觸下來，江川卻覺得他什麼都懂，只是比較自我，情商低，心思又全撲在學習上，所以給人感覺特別像棒槌。
情商是可以透過訓練和思考來提升的，江川一連送了他好幾本丹尼爾·戈爾曼的書，還出謀劃策地幫他追校花。
“怎麼樣？她答應了嗎？”
方程一臉懵懂地遞過來一本書，“她說讓我好好看看。”
江川接過來一看，噗嗤一聲笑了。
鄒思伍湊過來看了一眼，也跟著哈哈大笑，“《溝通的藝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程不明所以地問：“你笑什麼？”
鄒思伍捂著肚子，笑得直岔氣。他笑了好一會兒才擺了擺手，眼角泛淚地說：“替你高興，這說明你有戲。”
方程半信半疑：“真的？”
江川：“沒拒絕就是有戲。”
方程一聽，立馬精神了，搶過書回座位認真地看了起來。
鄒思伍趴桌子上笑了半晌，笑著笑著倏地停了，喪眉搭眼地抬起了頭，“我操，他都早戀了，他都能早戀了，我怎麼還沒人要？”
“可能是活人氣息太濃了吧。”
“說人話。”
“誰讓你不愛洗澡。”
鄒思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