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莫急,我們先看看,或許這當真只是卓惟言的陰謀。”
“你們先回去看看,確認一下玄弋到底是不是翊兒,至於祁兒一事......”
她頓了頓,神色複雜,顯然心中並不平靜。
她瞭解穆頌年與紀予歡,若當真沒有這回事,他們必定會據理力爭,絕不會如這般三緘其口,閉口不談。
可若此事當真屬實,局面將會變得極為棘手。
皇上必定不會同意祁兒喜歡上一個男子,祁兒是他們唯一的孩子,皇位的繼承者,絕不容許有任何閃失。
若祁兒當真歡喜於他,此事便會陷入死局,沒有半分轉圜的餘地。
即便是皇後,此刻也感到無力。
她掩去心中的憂慮,勉強揚起一抹淡笑,輕輕拍了拍紀予歡的手背:“祁兒一事先不急,我們先確認玄弋的身份。”
“若他當真是翊兒,若祁兒歡喜是真,我們再商量該如何處理,好嗎?”
她頓住,轉眸看向一旁的穆頌年,再次開口:
“師兄,嫂嫂,我向你們保證,不管事情真相如何,都絕不會讓皇上動玄弋分毫,可好?”
倆人沒說話,只是齊齊將視線投向了那邊的皇帝,眼中帶著幾分期待與不安。
皇後見狀,也慢慢轉過身,靜靜的望著皇帝。
“皇上,處理事情的方式有很多種,您若非要選擇最差的那一種,臣妾也無法阻止,可......”
說著,她向前一步,語氣漸漸變得沉重:“若您要處置的物件是將軍府,那還請聖上將臣妾,一併處置了。”
話落,皇後便撩起裙擺直直的跪下,眸光中閃爍著的,是皇帝多年不曾見過的堅韌。
皇帝垂下眸,沉默良久,最終才重重的嘆了口氣,看著皇後神色無奈又心疼。
皇後曲如樺,是護國公獨女,與穆頌年,皇帝三人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
曲家因為宮變一事殉國,整個家族只留下了皇後一人。
皇帝這輩子,就虧欠了兩個人,一個是皇後,另一個便是穆頌年。
當年,為了保住他的血脈,穆頌年用自己的兒子吸引了卓惟言的注意,忍著割肉之疼將孩子送出去十九年之久,音訊全無。
他也曾想過,等收拾了卓惟言與太後一黨,將翊兒找回來,他膝下又無其他子嗣,便自然也不存在什麼皇位之爭。
他也就可以有時間,好好補償他們。
可是......
為何偏偏是這樣呢?
他什麼都可以接受,為何偏偏變成這樣呢?
皇帝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穆頌年一家的愧疚,又免不了的生氣,擔憂。
他緩緩起身,走到皇後身前,伸手將她扶起來,語氣低沉而疲憊:“樺樺,你先起來。”
皇後抬著頭看向皇帝,眼中依舊倔強,但語氣卻柔和了幾分:“皇上,臣妾並非要逼迫您,只是......”
“此事關乎穆家,關乎翊兒,祁兒......”
她邊說邊微微的搖著頭,眼眶也泛起了淚花,軟聲乞求道:“聖上,不管如何,您都不能對穆家,翊兒,動半分心思,不可以,聖上。”
皇帝沉默了片刻,強行將皇後拉了起來,俯身輕輕給她摸著膝蓋:“好,朕應你,不管此事真假,朕絕不動穆家與翊兒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