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福聽著,心頭不由酸苦,臉上卻是笑著點頭,“好,小福聽老祖宗的。”
傅老太君慈愛一笑,又看向沉默安靜的傅九,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開口,“你也是,要耐心些做事,不要急躁。”
傅九抬眼看向傅老太君,微微點頭。
傅大管事和秦嬤嬤送來晚膳了,天色也漸漸暗沉,便點起了小橘燈,放上了一顆夜明珠,開始用膳了。
晚膳果然都是林小福喜歡的,林小福吃得很是開心,傅老太君就一邊吃,一邊和傅九說著話:
“哦……所以這次範雲鶴和四皇子的親事,麟德殿那邊是早就有所預料的?”傅老太君問著,帶著幾分嘆息,“果然是因為皇位的接任者嗎?”
“太皇太後屬意六皇子。自然是不願蕭四擋在六皇子跟前,且蕭四自己也不願登頂,如今更是直言只要能與範雲鶴白頭到老,他願意繼承莊親王的一切。”傅九緩聲說著,一邊將拆了魚刺的魚肉放到林小福的碗裡。
林小福吃著他唯一愛吃的清蒸魚,一邊含糊不清的開口,“可是麟德殿的陛下真的願意自己的兒子和一個男的在一起?”
“自然是願意的。”傅九說著,看著林小福大口吃飯,眉眼柔和了下來。
“啊?他願意?”林小福睜大了眼睛,就他所瞭解的,麟德殿的那位陛下可是剛愎自負,認死理不會改的那種!
怎麼可能這麼開明啊。
“對他而言,那不是他的兒子。”傅九說著,一邊將炸果子從林小福碗裡夾走,放上青菜。
林小福一愣,啊,不是他的兒子?幾個意思?
“若愚的意思是,在麟德殿那位陛下的心裡,在意的兒子只有太子,大皇子,其他的皇子對他來說就是皇子,而不是兒子。”傅老太君低聲說著,聲音裡有些艱澀,說罷,又忍不住擔心的看向了傅九。
林小福也下意識的看向了傅九。
傅九夾起剛剛剔掉魚刺的魚肉放到林小福的碗裡,一邊輕淡開口,“我從未在意過。”
說罷,傅九用筷子點了點林小福的碗,“吃魚。”
從未在意過?回過神來的林小福低著頭默默吃魚,雖然早就明白九爺從未將麟德殿的那位當做父親,可是,如今聽九爺說這麼一句“從未在意過”,心頭還是有些酸楚。
“……雖然如此,但是麟德殿的陛下心機深沉,我總覺得他這麼爽快的答應,總是有些不太妥當,若愚呀,你和小福的事還是等四皇子和範公子的婚事順利辦了,你們再辦如何?”傅老太君語調和藹的問著。
“祖母,我還是想請祖母辛苦一番,為我和落星在正月裡挑一個好日子。”傅九卻是拱手說道。
一旁的林小福咳了一聲,正月?!挑日子?!
“等,等一下!九爺!這事不急!不急的!”林小福忙不疊的開口,帶著幾分慌亂的看向傅九,語調裡透著幾分懇求,“九爺,我現在還在生病,等我病好了,咱再辦好不好?”
一旁的傅老太君看了看神色平靜,但眼神明顯暗沉陰冷下來的傅九,又看向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眉眼慌亂又透著幾分哀求的林小福。
傅老太君輕咳了一聲,微笑的看向傅九,“若愚呀,小福還要休養,等小福身體好了,再辦喜事,那才是最好的,人這輩子也就這麼一次,可不能馬虎了,也不能過於倉促了。聽祖母的,等年後,明年三月的時候,祖母給你和小福挑一個最好的日子!”
傅九沉默了一會兒,微微點頭,“好。”
見傅九終於說好了,傅老太君心頭鬆了口氣,林小福也鬆了口氣。
於是話題再次轉開:
“……今日老先生過來尋我,一來是說蕭四皇子和範公子的親事,受範家所託,來問問你的意思,二來就是老先生說起了蕭氏族譜的事情,陛下跟老先生已經說了不止一次,說是要在過年前清理蕭氏族譜,這件事本來是莊親王的事,但是陛下卻是主動提及,還和老先生說了不止一次,只怕這裡頭還是沖著你來的。”
傅九聽著,微微點頭,“我明白。祖母不必擔心。我已經有所預料。”
傅老太君聽著,心頭放下心來,笑道,“如此就好,你如今已經上了我們傅家族譜,但這件事尚未宣揚,若是陛下說起,或者莊親王要做什麼,我們也可以順理成章的說一聲了。”
“只怕接下來他們都會很忙,到那時候,自然也不會記得這件事了。”傅九低聲說著,語調淡淡的。
一旁的林小福好奇的看了過去,“很忙?”
傅九看向林小福,嘴角微微彎起,“金秋節是一個很忙的日子。”
林小福眨眼,金秋節不就是豐收節嘛,慶祝豐收,然後各地會獻上一些農作物以表感恩,當然啦,商賈們也會在這個時候來金陵參加一些商會活動,推銷産品什麼的,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啊。
但是傅九不再說了,只是說起了其他的事情,如想請三位夫人先行過去定國公府好好的安頓,順便幫忙佈置清理一下,又說起了給蕭四皇子成親的禮物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