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零的羽須像天線一樣又高又直地翹起,“好吧,我可以勉強地告訴你理由——你就像是我的第二個四點八一樣。”
“……啊?”曦霧驚愕到難以接受,“我像四點八?!?那個愚蠢的只會呱呱叫的鐵皮小光頭?!?”
曦霧破防心碎了!感情他在樞零心裡的形象,是禦前太監!
他望著光明正大、毫不遮掩地向他裸著一身腱子肉的樞零,頗為悲催地咬牙心想:他這日子過得的確跟禦前太監沒什麼區別。
樞零卻搖搖頭,“你不要誤會了,你跟四點八不是一個檔次的。你排它下邊。”
“呃啊!”曦霧捂住自己被樞零打出了無視護甲的貫穿傷害的主心髒,“你這個男人,你好惡毒的嘴!你說了好惡毒的話!”
他無比做作地以45°角偏過頭,黯然神傷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半邊額頭。
“是我不配了,那四點八哥哥是多麼高貴的身份,有著多麼帥氣、古神一般的容貌,它鋥亮的光頭就好似天上照耀一切的太陽……弟弟我怎配跟它相比呢,我真是不自量力……”
樞零理所當然地說:“四點八從2878年前就一直陪伴在我身邊了,而曦霧你和我相識的日子,連四點八的零頭都沒有。”
曦霧整個人都灰暗了,“完了呀,這還怎麼贏,我一天向你早中晚簽三次到也得簽近一千年才追得平。”他又自我安慰,“但沒關系,我是天降系,天降必贏竹馬。”
他問樞零,“你說我像第二個四點八,我哪裡像它了?你不要告訴我說,你覺得我和四點八在智商上很像?”
樞零在一番思索後,措辭十分嚴謹考量地回答:“不可否認的,你們在智商上的確具有一定的共性。”
心髒又中一箭的曦霧:“……”
樞零又接著說:“但我的意思更主要的是,你像四點八一樣,都會陪在我身邊。”
“然後呢?”
“充當我的玩具。”
曦霧無語凝噎。
在別人那兒,他們總是用玩笑般的語氣說出真心的話語;但在樞零這兒,他總是用真心的語氣說出像玩笑話一般的鬼東西……
“……行吧,樞零,玩具就玩具吧,你開心就好,誰叫我是你的冤種老公呢。”曦霧嘆著氣伸手抓過樞零的兩邊翅膀,將它們在樞零的身上裹成一條大深v長裙,“還有呢?你還喜歡我的什麼?”
“沒有了。”
曦霧要抓狂了,“沒有了!?就這?就這?”
“就這。”
“你就因為這兩點就說喜歡我?”曦霧又是好笑,又覺得心疼他。
光用猜也知道,被蟲群眾蟲所極度崇拜、也極度恐懼著的“有史以來最異常的異常個體”樞零,他肯定是沒什麼朋友的。
說不定他的朋友就只有四點八,四點八是傻呱機僕,它連不上心靈網路,它不知道、也不在乎自己最愛的主人是異常個體。
……所以,樞零身作蟲群帝權,明知道那有些違規,卻也還是想隱瞞下他母親的異常情況。
因為四點八和他的母親,很可能就是他長久的人生中所擁有著的全部了。
“嗯。”樞零點著腦袋,“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只是……你的這種喜歡,它不是我真正想要的那一種。你的這種喜歡只能親我的臉,不能親我的嘴。”
樞零搖頭,“我聽不懂。”
“你會懂的。”曦霧貼到樞零耳邊,極鄭重嚴肅地低聲承諾,“我會嚴格保密好你母親的事。”
接著,他又看向一旁攤開的苗床,思索著問:“可樞零你自己要怎麼保密?你們蟲族人的思維是透明的,你也並不能在你們的心靈網路上說謊。”
樞零也轉身看向母親的子分體。
他沉沉地說:“我在心靈網路上的表達是殘缺的,我的族胞只能看見我在說什麼,但看不見我的話語裡側中我在想什麼。當他們問起我時,我的確無法說謊,我只能說實話。但是——
“曦霧,你知道隱瞞一件事的最好方式是什麼嗎。是沒人知道這事發生過。他們永遠都不會來問我。”
他轉頭凝視向曦霧的雙眼,“當我們心靈網路上的任何事物被永久刪除時,我們的相關記憶也會隨之永久刪除。只有異常個體能夠例外的將部分相關記憶截留下,而正常的族胞都不會知道我的母親曾發生過異常。”
他又轉回頭,“我是不該隱瞞這件事的,可是……她的異常並不會對族群造成任何損失,她已不再擔任任何工作,她已經快要……”樞零的神色中罕見的透出幾分迷茫,“曦霧,我是不是不該讓你替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