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京酌：“嗯？”
林燼予不動聲色地抬了下嘴角：“壓根就不是什麼哈士奇，而是一隻變異的泰迪。”
賀京酌表情一滯，接著就樂了：“你大爺的變異泰迪，誰家泰迪跟我似的這麼好看啊...”
話音戛然而止，餘光裡，是林燼予揚著笑意的側臉。
賀京酌心突地一熱，放棄掙紮道：“算了，你家的，不止好看，還是個變異的，望你珍惜。”
林燼予沒說話，隔了會，手指撐著額角笑了。
夕陽鋪展著一室暖意，氣氛在起伏的笑聲裡滑向溫馨，一時間，裝修冷硬的新房裡全是安心舒適的煙火氣。
賀京酌揚著的嘴角始終沒落下去過，他懶洋洋地靠在沙發椅背，找出手機往家庭群裡發了個定位過去，並附言——江景房，一百六十平，他沒讓我住到出租屋裡。
其實發定位也不是為了向誰證明什麼，純是為了炫耀。
至於炫耀什麼，賀京酌也沒細想。
或許是這一刻上升到頂峰的分享欲，或許是纏繞在他和林燼予周圍的煙火氣，又或許是在某個瞬間悄然溢滿胸腔的...
他轉頭看了眼林燼予，看到他唇邊沒散的笑意時，嘴角的弧度又往上揚了幾分。
似乎也就是這個剎那，他好像知道溢滿胸腔的是什麼了。
是快樂。
夕陽西下的這一刻，他和林燼予在肥皂剧的背景音裡一起窩在沙發上的這一刻，即便什麼都不做，他也發自內心地感到快樂。
而快樂的來源，則是身旁的人。
林燼予好像只需要靜靜地坐在那裡，就能輕而易舉地給他帶來快樂。
“叮”的訊息提示音響起，氣氛破壞者來了。
爸：別是拿哪個狐朋狗友的房子來糊弄我。
賀京酌敲著手機螢幕回：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爸：就算沒讓你住出租屋，這房也沒寫你名，你自豪個什麼勁？
賀京酌：別管，反正他把我養的很好。
爸：給個住處喂口飯吃就叫養的好了？工資卡給你了麼？他存款你能隨便花麼？要是這都能算養的好，那我前面那二十五年算什麼？算虧待你麼？
賀京酌牙疼地嘖了一聲，說不過，又不服。
林燼予去廚房倒了兩杯水出來，看他一臉的不痛快，問：“怎麼了？”
賀京酌沒說話，用下巴指了指被他丟到一旁的手機。
林燼予拿起手機，將“致鬱”的聊天記錄掃了個大概後，莫名有點想笑。
他把手機塞到賀京酌手中，問：“想要我工資卡？”
賀京酌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林燼予坐回他身旁，在他直勾勾的目光裡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才不疾不徐道：“你以為你現在刷的那張卡是什麼卡？”
賀京酌眉梢一揚，接著便動作十分利索地撈起手機，噠噠噠地打字——爸，你以為我現在刷的卡是什麼卡？
爸：什麼卡，他超額透支的信用卡？
賀京酌眉飛色舞地回：他的工資卡。
爸：行，既然你有錢了，那咱倆就來算算賬吧。
賀京酌：？
爸：先把前面那二十五年的錢給我還了。
賀京酌：“...”
賀京酌在還錢與尊嚴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退出群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