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從虞淵將江廣玉撈回來,周群就跟著了魔似的,到處請醫尋藥。哪怕在外出任務,也不忘了四處搜羅有益於修補經絡和根骨的靈材。
竺遠生又問:“那人……怎麼樣?”
本來以為周群會不予置評——畢竟他這個同門師弟,對於不關心的人與事,從來不屑多吐一個字。
誰知周群皺了皺眉,說:“不堪入目。”
竺遠生“哦?”一聲,笑道:“不是你的命定之人嗎,總歸是有點過人之處吧?哪天讓我見見。”
周群:“……”
任時闌和陳長約停在明閣東南角的一座塔樓前。
這一下足足跑了有五裡地,一大一小都上氣不接下氣。
那塔樓約莫有七層。陳長約走了進去,任時闌跟上。塔樓正門的禁制與他們的腰牌符印相互感應,放行。
塔樓內部中空,每一層的面積比外部看上去大得多,應當是使用了芥子空間一類的陣法。
一圈一圈地看上去,全是不計其數的書架,猶如汪洋大海一般。
原來是圖書館啊。任時闌鬆了一口氣,跟著陳長約上了二樓。
他就看著小孩走到一排書架前,在架子上找了卷書,然後席地坐下,翻看起來。
鬧這麼大陣仗,就是為了來看書啊。任時闌擦了把汗,哭笑不得。
這小孩可真不是好帶的。任時闌心中再次燃起對幼師等教育工作者的敬意。
不過來都來了,他也懶得再跑回去,索性蹭過去,離陳長約近了一點,也靠著書架坐了下來。
陳長約此時又不太抵觸他了,任憑他在自己身邊不遠處坐著。
此時窗戶外陽光正燦爛,照在青石磚地面上,顯得暖洋洋的。
任時闌歇了一會兒,左右看看,幹脆也從書架上抽了一卷,開啟來看,名字叫《象儀錄》。
原來是介紹陣法符文原理的書,應當是珍藏的古籍,畢竟在任家可從沒看過到。任時闌便當消遣翻看了起來。
臨近中午。
陳長約還是坐在那,除了翻書之外一動不動。
任時闌小心翼翼地問道:“該吃飯了吧?”
陳長約的手頓了頓,抬起眼睛看他。
任時闌認命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行。你在這待著,我去給你打飯過來。”
他到明閣的食堂打了兩份飯過來,跟陳長約一塊吃了。
這偌大的藏書閣除了他們倆看不到別的人影,倒是清靜,加上今天天氣也好,正適合午睡。
就是地磚有點硬。
任時闌睡了一覺醒來,擦擦口水,看見陳長約不翻書了。
小孩子正注視著書中的某一頁,眼睛亮盈盈的。
任時闌走過去,探頭看了看,書頁上是一幅工筆插畫,畫的是冬日的寒梅,樹枝上落了一隻肥啾啾的山雀。
任時闌忽然福至心靈:“你想看鳥?”
陳長約的腦袋抬起來,亮晶晶的雙眼對上任時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