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雅很想反駁，但話到嘴邊，卻顯得有些無力。
“道義，永遠站在勢力的一方，你自認為是公正，卻未必公正。這些魔族戰士在你看來是邪惡的，他們又未必邪惡。”
洛軒說完，苦笑一聲：“正義與邪惡，這個定義早就已經不適合任何人了。”
“你說的沒錯，是我剛剛失態了！”諾雅彎著身子，對洛軒鞠了一躬，表達著之前的歉意。
至少，目前這個世界，的確如同洛軒所說的一般。
正義和邪惡，早就已經沒有了明顯的定義。
若是人類屬於強大的一方，或許魔族就會迎來被趕盡殺絕的一天。
強大的人，在世人心中，永遠代表著真理。
別看洛軒將這些魔族士兵說的十分高尚，但一旦危機他們的生命，他完全會直接放棄這些人。
不管這些人是否手底下都有性命，是否濫殺無辜，但是他們從成為戰爭的工具那一刻，就註定了他們的命運。
在強者的面前，他們的性命根本不值一提。
放在任何一個強大魔族的身上，他們都免不了被當成工具以棋子的結局。
洛軒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好人，至少在戰爭的面前，他甚至可以做到比真正的惡魔更為冷血。
“不過，你真的認為這些魔族值得可憐嗎？”
諾雅還是有些不死心的發問。
“可不可憐，他們不過只是工具而已。”
洛軒的回答很隨意，甚至有些冷血。
但是諾雅卻沒有反駁，同時也對洛軒十分好奇。
有時候，她覺得眼前的男人是一個無私的騎士，曾經為了守護身邊的人以一敵萬，甚至差點葬送自己的性命。
但也有時候，他覺得眼前的男人就像是一個活生生的惡魔，一旦招惹上毫無活路可言。
這是一個十分複雜的男人，似乎永遠猜測不出到底哪一種才是真正的他。
然而，就是這層複雜，讓洛軒能夠在這樣一個充滿危險的世界，存活至今。
“你喜歡那個叫莉莉絲的女人嗎？”
諾雅走到窗戶邊上，目光看向天空的繁星，不禁詢問。
關於洛軒在魔界的經歷，她多少也知曉一些，他之所以會開始討伐薩麥爾的領地，無非是為了魔界的原女王莉莉絲。
她不知道洛軒和莉莉絲的關係，但是看到對方這麼無私的為這個女人打下魔界江山，諾雅很嫉妒。
站在勢力上，洛軒至少也算是人界的戰士。
站在感情上，她多少也對這個男人芳心暗許，如果沒有洛軒，或許她早就已經死在魔界之中。
“她是我的家人。”洛軒的回答讓諾雅多少有些意外。
家人……
一個是人類，一個是惡魔，真的能夠成為家人嗎？
諾雅很奇怪，但是她覺得洛軒沒必要和自己說謊。
“是怎樣的家人？”她輕咬著嘴唇，轉過身看著眼前的男孩。
“是無人能夠替代的家人。”
……
深夜，暴食之城寂靜無聲。
士兵們都躺在營帳中休息，只有洛軒依然坐在王座之上，扶著額頭，難以入睡。
目前來看，薩麥爾應該已經知曉他打下暴食之城的事情。
魔界資訊的傳遞速度很快，這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