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粉發少年像被騙財騙色後又被渣男拋棄的可憐人一樣邊追邊招手:“喂——把我落下啦——!帶我一個——!”
九方陣熟悉伏黑惠的咒力,沒有反抗地被鵺帶到天上,不消片刻便感知到了下方激烈的戰鬥。
他不知道一二年級的其他人已經快要把這個一級咒靈揍爆了!鵺沒有放開他,也沒有降落在戰場上,他用聽力和視野中一團巨大的邪惡的灰影來判斷下方的戰局。
當咒靈落荒而逃靠近他所在的方向時,九方陣只以為它是想“挑軟柿子”攻擊自己,毫不客氣地釋放曾消滅數十時間溯行軍的招數!
一片比咒靈的咒力還要不詳的黑氣從他正下方彌漫,下方合作攻擊的咒術師們敏捷地避開,徒留發狂似的蟲形咒靈無知無覺地踏入腐蝕潰爛的死亡之地!
像一塊巧克力遇水融化,被九方陣咒力纏上的地方逐漸空虛,比被猛獸一口一口撕咬吞噬還要令人恐懼!
禪院真希把薙刀扛在肩上嘖了一聲:“這家夥,又變強了啊!”
據她所知,九方陣也沒有術式的,所以這個效果,是把咒力濃縮到極點直到産生腐蝕性嗎?
連天與咒縛的咒力也只構築了幾米的腐蝕地塊,這種攻擊應當也只試用於他自己了吧?
新招式啊……
鵺在空中啼叫一聲,朝著主人的方向飛過來,爪子松開,把抓著的人類往地上放。
它習慣輔助身手矯健的伏黑惠了,這個高度對他根本不算什麼。但九方陣從未與它配合過,被它突然下落的加速度驚了一下,在俯沖的時候緊緊抓住鳥類的爪子,沒能在第一時間松開。
於是等意識到式神的意圖後松開手勢,已經被再次帶起了一定高度!
……九方陣臉色張狂,半點落地準備也沒做,儼然被腎上腺素支配的狂妄模樣!……然後落在飛奔過來的伏黑惠懷裡。
其實說起來,雖然落到地上的姿態可能會很狼狽,但誰還不是咒術師呢?體術不精至少也能夠應付和咒靈的戰鬥,即使高度再高一點也不至於摔傷摔殘,更何況這次九方陣意識清醒並且剛剛經歷一場戰鬥,全身都有咒力保護,撞塌幾面牆都沒關系!
式神使沒有片刻猶豫的行為,只彰顯了他在乎得不得了的內心罷了。
“咦呃真是的……”不知道誰看不下去這膩歪場面,剛脫離戰鬥就嘀嘀咕咕起來。
九方陣藉著伏黑惠的胳膊站穩,惱怒地說:“別把你的鳥收回去,我要揍它一頓!”
丟人!
伏黑惠第一時間讓鵺回到影子裡。
同時顧左右而言他,從影子裡把烤好的蘑菇拿出來安撫還沒脫離戰鬥狀態神經興奮戰意爆棚的九方陣:“戰鬥消耗不小,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我們就可以下山了。”
狗卷棘盯著伏黑惠手裡的蘑菇,渴望地眨了眨眼。
尊敬前輩的海膽頭少年接收到火熱的視線,默不作聲地撇過臉去。
聞到炙烤製品香味的黑發少年臉上終於少了幾分對戰鬥的狂熱渴望,幾分鐘之後安靜下來。平靜後甚至有些萎靡,睏倦地打了個哈欠。
狗卷棘灌下去一瓶喉藥後跑去記憶令他在意的一圈咒文,手機是無法拍攝的,這種作用不明的紋路畫在紙上也是隱患,只能依靠大腦記憶回去默寫給五條老師看。
其他人也在進行戰鬥後補充體力的短暫修整,不拘小節地坐在地上。九方陣的身邊只有伏黑惠,但山話的聲音卻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熊貓用手掌扇扇鼻子,抱怨怎麼這麼久了,那隻一級咒靈的殘穢還沒有消散?搞得山頂的空氣都不清新了!
“那你這只熊貓幹脆去問問它的屍體好了!反正如果是你應該能聽懂的吧?”
“又不是特級,怎麼交流哇!”
伏黑惠聽著前輩們不靠譜的東扯西扯,只覺得無力吐槽。
輕松的氣氛很快被終結。
只聽少年好像被哪個詞提醒,突然想起來什麼,語氣不明,但總體還算平淡地說:“哦對了,虎杖悠仁現在可能在爬山,要等嗎?”
一群談天說地的少年少女頓時噤若寒蟬。
伏黑惠低下頭,默不作聲從影子裡掏出什麼,又發現拿錯了,放回去,掏了好幾次才拿對……
很久了,從第一次在九方身上品嘗這種無力滋味到現在已經很久了。他覺得自己好像飄在海面上,用力擺動手臂劃開水浪,卻拯救不了逐漸窒息的那個人,那個他無論如何也想要救下來的人。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說出看見虎杖悠仁之類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