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輕輕轉動腦袋,對上週庭知的眼睛,皺著眉甕聲甕氣說,“護工不是男的,就是女的。”
周庭知一愣,不解問道,“那不然呢?”
除了男女,還有其他性別嗎?
許半閑輕手輕腳地翻身,與他面對面,一隻手慢悠悠地抬起,撫摩著周庭知的臉,輕淡地宣告,“你是我的。”
輕描淡寫的四個字,在周庭知的腦中産生了摧枯拉朽的力量。
這是他醒來後,許半閑第一次正面地承認兩人的關系。
平時花言巧語糖舌蜜口的人,竟半天說不出話來。
許半閑向前蹭蹭,將頭埋在周庭知肩上。
“你不用再試探了,周庭知。”他一語道破周庭知的心思。
“我一直擔心暴露自己的性向,擔心我爸媽不接受,擔心愛情不能長久。我顧慮的因素很多,可這些都是在沒有你之前。”
“車禍那天,我說要帶你私奔不是隨便說說的。我承認有一半是沖動,但也有一半是深思熟慮。我不是因為害你受傷,出於愧疚才願意跟你在一起,而是在我想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你恰巧受了傷。”
“很抱歉,周庭知。”許半閑吸了一下鼻子,“抱歉在沒有通知你的情況下,單方面確認了我們的關系,並公佈了出去。”
他將頭抬起來,讓自己能夠看著周庭知的眼睛。
對面的人眼睛緊閉,嘴唇和睫毛都顫抖著,面龐上反射著斑駁的光亮,周庭知哭了。
“你睜開眼睛看看我。”許半閑揚起下巴,親吻他的面頰,“我不想再看到你閉著眼睛不理人的樣子了。”
周庭知倏地睜開眼睛,眼睛裡灌滿了憐惜,他哽咽地保證,“以後不會了,對不起,這個月,你辛苦了。”
許半閑跟著流淚,鼻酸心痛,“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沒有我你就不會遭遇這無妄之災。”兩行淚珠滑落,視線描摹著周庭知臉的輪廓,他感到慶幸,“好在你醒過來了。”
周庭知還想說話,許半閑輕輕地搖頭,將食指豎在他的嘴唇上,不讓他出聲,“周庭知,我也喜歡你,你願意當我的男朋友嗎?”
這句話遲到了一個月,也正是因為這一個月,這句話變得更加深刻、更加鏤心刻骨。
周庭知笑,眼淚劃過上揚地嘴角,“這句話該我問你的。”
“嗯。”許半閑應他,“你問過了,我的答案是,我願意。”
“那麼你呢?”許半閑問。
“我愛你。”
周庭知吻他的耳朵、他的面頰、他的側頸,兩人的眼淚交織在一起,伴著微熱的唇,濕濕的,輕輕的,癢癢的。
也許不能叫做吻,只是唇與肌膚相貼,許半閑卻感覺全身發熱,他太溫柔了。
許半閑雙臂環住周庭知的脖頸,微微仰起頭,將嘴湊上前。
“吻我。”
“周庭知,用力些。”
“讓我感受到你的存在。”
有求必應,周庭知用胳膊撐起身體,按住他的後腦。
銀絲在空氣中拉出旖旎的痕跡,許半閑承受了一個熱烈又繾綣的吻。
片刻後,周庭知仰躺下去,他才得以喘息。
許半閑以為周庭知累了,卻聽見周庭知喘著粗氣,欲求不滿委屈道,“什麼時候能出院啊。”
他笑笑,翻身摟住身旁人。
“明天檢查後問醫生吧。”他拍拍周庭知的後腰,曖昧地調侃道,“但是根據許醫生的臨床判斷,小夥子恢複得挺好。”
周庭知親親他的手背,大言不慚道,“如果不是剛撤尿管,我覺得我能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