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不清楚,”秦可穎撓了撓頭,“不過平安殿是平安玉,婚姻殿是同心結,事業殿是紫水晶來著。”
她說著,還給別人看了看自己手上一直帶著的紫水晶手串。
“這品質看著挺好的,”初禾慢吞吞地開口,“管用嗎?”
秦可穎心說要是管用就不會來跟你一組了,初禾這幾天作的妖實在太離譜,連帶著她也掉了不少粉,但秦可穎面上依舊好脾氣:“嗐,這種也就求個心安。可能是因為我後半程坐纜車上去的,寧山娘娘覺得我心不誠哈哈哈哈。”
“希望我的平安玉管用。”陸長遐走了一下神,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跟誰說著這些話。
楚衍之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看了好幾眼陸長遐,陸長遐察覺到了,眨了眨眼,眉眼含笑著喊“衍哥?”
楚衍之搖了搖頭。
陸長遐便往他那邊坐了坐,一邊倒水一邊問:“衍哥喝水嗎?”
楚衍之搖了搖頭,他倒是聽說過寧山,只是還沒有去過。
<101nove.x也沒那麼戀愛腦?】
【烙鐵那可是5999階,你上去的那一瞬間就知道生命比愛情重要多了。】
【寧山免費得那些法器的途徑是行大禮爬上去,行大禮爬上去真的命都沒了。】
【要我行大禮還不如讓我花錢。】
【大禮是什麼?】
【三步一叩首啊,磕都能磕死。】
【唉其實去了你就會發現也有的,之前看到一個母親為了她癌症晚期的女兒去行大禮爬上去的。】
【可能行大禮要比花錢更靈驗吧,畢竟更能證明自己的心誠。】
【要不是真絕望,誰他媽去求神啊。】
這一輪就這麼結束了,抽牌間,田野看了眼楚衍之,眼裡閃過一絲惡意,計從心來:“楚總這麼天生麗質,肯定沒有被人討厭過吧?我看評論區很多人都喊你老婆、美女和神女呢,多受歡迎啊。”
陸長遐幾乎是第一瞬間就感受這人掩藏在表面下的惡意,惡心得想死,他剛想開口罵人,楚衍之就平靜地開口了:“是有的。”
“哦?”田野故作驚訝,不懷好意地打量了一下他昳麗的面容,“不會是因為楚總看起來弱不禁風娘們唧唧的吧?”
“你他媽——”陸長遐還沒說完,他的手腕就被楚衍之輕輕地攥住了,連同他的話語一併阻止了。
楚衍之看著田野,對方毫不掩飾地嘲諷眼神漸漸和遙遠記憶裡的無數張面孔重合起來,像是包漿泛黃的相片被一點一點被4k修複了一般。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會有如出一轍的惡意。
“對,”楚衍之撩了下頭發,輕聲道,“我小時候,特別是上初中的時候,大班裡很多男生都不喜歡我,他們罵我是娘炮,說我娘們唧唧的,委婉一點地就會說我像個女的。”
似乎是因為回憶起了事情,楚衍之略垂了下眼眸,長而密的睫毛搭落下來,在細白的面板上投下一片陰影。
原本以為遺忘的回憶原來只是層層封鎖在了密不透風的匣子裡,只要輸入正確的密碼就會一窩蜂地湧出來,多年不曾感受到窒息與悲涼再次裹挾全身,痛得讓人難以呼吸。
他記得自己被亂塗亂畫的桌子,被撕爛的作業,被扔掉的書本,記得把家長喊來,結果楚天城當著一眾學生的面給辱罵和打自己耳光的難堪,記得在無數個夜裡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崩潰無聲落淚的絕望,那麼鮮活的痛苦都在提醒著他的傷口已經再次被血淋淋地揭開。
“衍哥。”陸長遐緊張地看著他,眼裡的擔心和心疼簡直要化作實質。
楚衍之抬了抬眼皮,居然清清淺淺地笑了,春風繞指般溫柔,他話鋒一轉:“像女孩子不好嗎?”
這話題轉得太快,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陸長遐尤甚,要哭不哭的表情僵在臉上,特別滑稽。
“無論什麼性格的女孩子——外向的、內向的、熱情的、安靜的、勇敢的、細心的……她們大多生性溫柔善良,我不覺得別人說我女性化,或者把我女性化很丟人,因為她們是在誇我好看,她們喜歡我,”楚衍之頓了頓,勾了勾唇角,曾經給他帶來無數外界傷害的臉此刻卻像是肆意盛開的梔子花一樣,那麼招人喜歡,他一字一頓道,“所以我也很喜歡她們、感激她們。”
“我之前確實因為那些言論傷心過,但是是因為難過為什麼自己和別人不一樣,為什麼是我在遭受這些,並不是因為被罵做像女生。”楚衍之輕輕喝了口水,痛苦的記憶很快退了潮,沙灘上留下閃閃發光的貝殼。
他看向田野,黑白分明的眼睛裡什麼情緒也沒有。
太漂亮了,田野居然被他盯得晃神了一下,稀裡糊塗地想,怪不得網上那群人嗷嗷叫著楚衍之是雪山神女。
楚衍之聲音依舊清冷,像是雪山上夾雜著幾塊尚未解凍的冰塊的泠泠作響的山泉:“明明賦予‘娘’侮辱性含義的是那群人,為什麼我要感到難堪?”
“我很漂亮,她們說的沒錯,我就是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