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敏銳地捕捉到這句話,耐著性子諄諄教誨,“作為修士,更應與人為善。”
宋聽風:“你會關注善人?”
沈拂神色略有些莫名,類似的對話似乎不久前才經歷過。
一杯茶見底是在二十分鐘後,宋聽風喝茶的速度很緩慢,像只面容冷峻高貴的黑貓,沒有人敢去打擾。
“竟然一點了。”
宋聽風狀似無意看了眼掛在牆上的時鐘。
沈拂:“……不如就在這將就住上一晚?”
宋聽風唇畔噙著一絲笑意:“打擾了。”
長夜漫漫,深淵獸獨自出去捕獵,宋聽風坐在床邊,生不出絲毫睏倦之意。
深淵獸似乎沒有遇上太可口的獵物,回來時興致不高,宋聽風捏了捏它的翅尖:“只是前夫罷了。”
活人才能夠談情說愛,沒必要太過計較。
一夜未眠,天亮時沈拂的房門緊閉,他只當對方還在睡,動作輕緩地離開別墅。
事實上,沈拂比他起得還早,一個小時前便去了店鋪。
此刻,沈拂正趴在桌子上,“要是和宋聽風一起去學校,今天怕是來不成店裡。”
巫牧之屈居在小黑屋裡覺得無聊:“有緣千裡來相會。”
話音剛落,風鈴聲響起,清脆動人。
立足於鐵窗外的人沉聲道:“今日來是有一事請教。”
沈拂和巫牧之面面相覷,後者甩鍋:“都是因為招了只烏鴉住,害得我一不留神就烏鴉嘴了。”
沈拂沒空計較,變化音色,聲音放得很輕:“想算什麼?”
“姻緣。”
沈拂沉默後道:“手伸進來。”
掌紋很淺,手指修長白皙,即便不看臉,這雙手亦能吸引不少人。
上次幸運地敷衍過去,宋聽風這麼精明的人,很難再矇混過關。倘若他身邊有女伴還好說,沈拂只要照著對方的體貌特徵來說,關鍵是此人孑然一身,就算胡謅也很難框定範圍。
他輕輕吸了口氣:“很多事知道太多就容易刻意為之,你確定要聽?”
宋聽風:“對。”
沈拂嘆氣:“你的身體異於常人。”
想了許久只能從腎虧方面著手,但又不能直接言明缺陷,換了種委婉的說法:“很可能命中無子。”
前一句話不明所以,聽到後半句卻是心神觸動,宋聽風的語氣微微揚起:“當真?”
沈拂:“無需太過介懷,說不定還有轉機。”
“如此就好。”宋聽風字裡行間竟帶著微不可查的笑意,似乎很滿意這個結果。
沈拂只當他受的打擊太大:“有時間可以去一趟龍門,那裡有你的機緣。”
至少他沒聽過有龍腎虛。
宋聽風付款時給出的價格足以買下這座商鋪,在他看來,自己如果跟張止水在一起,不正好應了‘命中無子’之說。
整個上午沈拂泡在小店裡,巫牧之什麼時候都能找到樂子,甚至刨了牆根,研究蟑螂繁殖的過程,打發了宋聽風,沈拂心中卻沒有多少輕松。
昨晚有一個瞬間,他居然在宋聽風的身上看到了蕭燃的影子。
他扶額,餘光瞥見角落的巫牧之,怕是受了巫牧之的感染,腦子裡全是情情愛愛的東西。
這是病,得治。
微風輕送,吹走宋聽風眼底的最後一絲陰霾,他突然很想見沈拂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