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泠月道:“轉世降生在西荒深處,中州外有人族,這點犯了妖族忌諱,只怕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李子陵勸誡:“那可是兩城百姓,他們還敢明目張膽對普通凡人下手?何況轉世再不是魏陽景,滄禎還會糾纏?人各有命,這一世他會如何再與你我無關。”
妖月宮中。
滄禎面色蠟黃地躺在榻上,他已昏睡半月餘,仍不見醒來的跡象。眾妖守在床前,眼巴巴等著、盼著、祈願著。
蘭枕亦面色蒼白,嘆氣道:“他此次傷勢過重,妖丹破損,元氣大傷。若不是有我為他渡妖氣護體,只怕……”
白臉怨憤不解:“還不是那個狠心薄情的女人,她竟真的下得去手!”
嬰臯嗆聲反斥:“是他自己執迷不悟。如今這個結局,又怪得了誰?”
白臉鬱悶:“四姐,你到底向著哪邊?”
嬰臯輕哼:“反正不是遷怒別人的那位。”
蘭枕煩躁擺手,示意眾妖出去。天邊驟然閃過白光,眾妖不明緣由,唯有狐妖玉面眼珠扭轉,心存疑慮。
直到後半夜,滄禎胸腔起伏,驟然掀起浮腫的眼皮。他直直盯著頂上珠寶,眼底一片黯淡。
蘭枕覷他神色,猶豫著開口:“弟弟,要不……你放棄吧?”
滄禎平淡反問:“姐,若那位愛上別人,你也能欣然離去。遠遠看著他們,再祝願他們百年好合?”
蘭枕面色一沉:“我死也不會,生生世世他都只能是我的夫君。倘若有人膽敢夾在我們中間,我一定殺了那個人,叫她死無全屍。”
她說完,發覺自己的表情過於狠辣,輕皺眉頭不再說話。
拂鐘雙耳捕捉到裡面的說話聲,探進一顆碩大牛頭來。發現滄禎醒來,喜地招呼眾妖上來。
一夥妖圍在床前,七嘴八舌地說著話。玉面尖細的聲音夾雜在裡面:“天現異象,仙人投胎。”
滄禎抬眸,示意眾妖安靜,“說。”
玉面重複一遍又補充:“這是我們狐族的老話。那個凡人與眾不同,會不會是他轉世了?”
聞言,滄禎一口血吐在被褥上,沉聲問:“何以見得?”
玉面道:“去試試中天庭的態度,就能知道是不是凡人轉世。”
滄禎沉默,忽而看向散在桌上碎裂的鏡片,終於道:“泠月現在恨不得殺了我,你叫我再去殺那凡人的轉世,我和她真的就不死不休了。”
玉面低頭默不作聲,滄禎只猶豫片刻,還是選擇遵從本心。他看向嬰臯,嬰臯轉身就走。他又看拂鐘,拂鐘不明白,抱拳表示一切聽從大哥吩咐。
“你想法子套淩的話。”滄禎吩咐。
拂鐘領命,後退幾步躍下妖月宮。滄禎滿臉疲倦,讓眾妖各自回去。
妖月宮外。
白臉追上來,按住玉面的肩膀瞪他。玉面眼珠轉動,嬉笑道:“有想法?”
白臉恨恨道:“我不過傷過一個凡女,又不是真的殺了她,我已經很聽話很留手了。姜泠月還要上天入地地尋我,叫淩來打我一頓。既她在意那些人,我定要報複回去。”
玉面嘴角咧到耳後。旁觀者清,他認為娘娘和那凡人並沒有男女之情。但若能以轉世為矛,叫大哥和娘娘徹底反目,他自然樂得。
娘娘啊娘娘,是你先不要我們,也是你先背叛我們。往後,別怪我無情。
“拂鐘嘴笨,此事還要靠你我協助。”玉面在白臉旁邊嘀咕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