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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清焰不是沒覺出時間上的古怪。
林琛是四年前死的,而分手是三年前提的,說明時淵洺糾結了一年。
但她依稀記得時淵洺說過,這期間他有工作任務要處理,盡管時間好像依舊對不上,但或許是還發生了別的什麼事。
可惜她此刻沒法冷靜地去思考這些,只有餘力想著當下和未來。
她想盡快弄清楚自己的心,拖延太久對他對自己都不好,但也的確需要時間,因而很感激時淵洺從未催促她做出回應。
她還看得出,他不僅不催促,反而很享受追求她,而且追求的方式還很溫暖。
工作時她偶爾會在店裡撞見他;他像是不經意出現,又出現得剛剛好,剛好是在她需要幫忙的時候。
而他每次來司二叔這裡,也都是恰好有事過來,辦完事就會離開。
不多停留,不太刻意,與她保持舒適的距離,但必定會來接近她片刻,並且每每到了晚上,問候的訊息必然會發來。
這讓司清焰想起了小時候,有一段時間他也是如此,幾乎每天都來找她,雖然與她保持著距離,卻一直留意她的一舉一動。
不一樣的是,他不會再隱藏自己的愛意,每晚發來的訊息最後,總有那句“我愛你,晚安”。
而他表現出的熱情恰到好處,訊息裡的其他內容是些輕松的話題,比如他們喜歡的歌手出了新歌、喜歡的作者出了新書、喜歡的影視出了續集等等,不讓她有任何負擔。
司清焰時刻叫自己也要剋制,不能過分熱情地回應他,可有時也會難免忍不住。
等興高采烈地回應他提及的某個話題後,她總是安慰自己說,沒關系這並不代表什麼,因為不管怎麼說,他們至少還是像家人一樣的朋友啊,這份情誼可以稀釋掉一切曖昧情愫。
令她安心的是,時淵洺也不會將她偶爾的長段回應當作可以進一步的訊號。
直到兩周後的某一天,在司清焰即將下班之際,他突然提出能否送她回家的請求。
在此之前,他們有兩天沒見了。
“能陪我走一段路嗎?”
她想,他問的也許是:我能陪你走回家嗎?
但他那樣反過來問,就好像這件事是由她來作陪,是她饋贈於他。
她能說什麼呢?何況他還說有東西想交給她,那就沒理由拒絕。
下班回家的這段路程不算太遠,司清焰偶爾踩著單車上班,偶爾走路回家,全看當天的心情。
許是有人作陪的緣故,她莫名覺得今天很適合散步,天邊的紫色晚霞還泛著溫存的光,灑在時淵洺身上分外柔情。
如同他看向她的眼眸。
等她回過神來時,原來已經到了家門口。
時淵洺只是站著,久久地靜靜地望著,思念的眼眸似想籠住她,不放她回家。
司清焰禁不住這麼直白的注視,撲扇著睫毛打斷對視,連忙問他要交給她什麼東西。
他歉意地低著頭,爾後遞出一個信封。
沒有多說什麼,他望著她進了家門後才離開。
司清焰一直忍到洗澡前才開啟信封來看,一張信紙上字雖不多,但的確是他的筆跡。
沒想到會是手寫信。
字型很好看,和他一樣溫和有力,讀起來也讓人心情愉悅。
~
清焰,晚上好。
也許你會覺得奇怪,明明我可以將想說的話直接打字發給你,為何還要單獨寫一封信。
請允許我先向你道歉,因我有我的私心在。
我已不滿足只能每晚發簡訊給你,還想多見見你,和你多待一會兒。
本想和之前一樣,在你需要幫忙時我才出現,可也許連你自己都沒發現,這份工作你做得越來越熟練,並且已經完全不害怕遺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