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就感覺到四周一片陰寒,整個地府都黑洞洞的,伸手不見五指。
蘇唯知道我看不見,手『摸』上我的眼睛,在我眼周的『穴』位上輕輕『揉』捏,嘴裡唸唸有詞,沒一會,我就感覺到一股暖流順著蘇唯的手指傳進我眼睛裡。
“行了,但是你別出聲。”蘇唯低聲道。
我點點頭。心裡又緊張又刺激,緩緩睜開眼睛,眼前頓時出現一片廢墟,好像是房子拆遷一樣,幾個半透明的人在廢墟上忙碌著,他們身後還站著個監工的,手裡拿著長長的藤條鞭子,一臉兇悍的盯著他們,只要誰動作慢一點,那人頓時一鞭子抽上去。抽的人皮開肉綻。
我只看了兩眼,就看不下去了,感覺這跟舊社會里的風氣一樣,簡直是虐待勞工嘛。
蘇唯見我逐漸適應了這裡的環境,拽了我兩下,指了指右手方向。
只見右手邊有一條馬路,路兩邊每隔一段便豎著一根木棍,看上去跟陽間的路燈差不多,只是這裡的路燈全都是白『色』的燈籠,看上去像到了古代一樣,燈籠裡發出綠瑩瑩的光,看上去像鬼火一樣。
整個地府空『蕩』『蕩』的,除了這一條路,基本沒有別的建築,也沒有其他人。
我不禁有些害怕。下意識的攥緊蘇唯的手,緊緊跟在蘇唯身邊,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蘇唯顯然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面『色』有些凝重,每一步都走的很緩慢,我們用半個多小時的時間穿過那條小路,終於看見一個路牌。
只是那路牌竟然是空的,上面一個字也沒有。
“上面寫的是鬼語,咱們陽氣太重看不見。”蘇唯低聲道,然後四下看看,說我們就這樣閒溜達不行,得找個鬼問問路。
我現在已經完全懵『逼』了,下來以後才發現,我在上面說我自己下來找婚書的豪言壯語有多傻『逼』,怪不得鹿銘會嘲笑我,如果真是我自己下來的話,別說找鬼問路找婚書了,我連四周的環境是什麼樣都看不見。
我們順著路一直走,走了很久,才看見一個漆黑的平房。
蘇唯對我使了個眼『色』。讓我跟在他身後,朝平房走去。
平房裡沒有燈,只有一個微弱的燭光搖搖晃晃的,好像隨時都會熄滅一樣。
蘇唯湊上去,輕輕敲了敲門。
裡面頓時傳出一個小孩的聲音,他咯咯笑著,既不開門,也不問我們是誰,只自顧自的唱起童謠來:“翻翻翻花繩,繞上手指打好結;拉住線,勾出形,翻的花樣真逗人”
他就那樣自顧自的唱,還時不時咯咯的笑,好像很開心似的。
我瞬間汗『毛』都豎起來了,這是地府,四周黑漆漆的,只有路邊的點點鬼火勉強照明,放眼看去四周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黑乎乎的房間,裡面傳出詭異的童謠
我嚇得也顧不得避嫌了,一下鑽進蘇唯懷裡。
蘇唯臉上也有些凝重,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拿上雄黃球,道:“請開一下門,我們只問一下路,然後就走。”
聽到蘇唯說話,裡面的童謠頓時戛然而止,裡面一片死寂,過了許久後,門才咯呀一聲,緩緩開啟一條縫。裡面『露』出一個小孩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們:“你身上味不對,你是不是人爺爺說過,要離人遠一點,人很危險。不能給人開門”
我被那孩子陰冷的眼神看的渾身一哆嗦,下意識往蘇唯身後躲。
可蘇唯忽然身子往旁邊一閃,把我完完全全暴『露』在孩子眼前,笑道:“我確實是人,但這位姐姐是鬼,你可以開門讓她進去,然後把路指給她好不好”
說著,蘇唯掐了掐我的手,往我手掌心裡塞了兩枚雄黃球。
那孩子聞言目光落在我身上,對我狠狠抽了抽鼻子,聞我身上的味道。
我心臟撲通撲通跳的飛快,都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全身肌肉都緊張的發硬,怕那小孩聞出我也是人來。
那小孩聞了半天,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嘴裡的兩排尖牙,道:“你是鬼姐姐,可以進來陪我玩。”
說著,他竟然推開門,伸手要拉我去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