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暖。
可緊跟著又有一股憤怒，他總是這樣，表面好像對我很好的樣子，實際上卻在騙我。
我面色冷了幾分，用力推他：“你放開我。”
“憑什麼？”鹿銘將我緊緊圈在懷裡，臉上跟沒事人一樣，好像先前騙我的根本不是他：“還生氣呢？我沒告訴你，是因為我確定兇手不是小媽。”
他聲音很低，一股冰涼的氣息隨著話語噴在我耳邊，癢癢的。
他還是第一次這麼溫柔的跟我解釋，我心裡的怒氣瞬間消了，心臟砰砰亂跳，竟然忘了要說什麼。
媽蛋，他這是在撩我嗎。
我臉通紅，想問他為什麼確定兇手不是鹿夫人，可他的溫柔只存在於一瞬間，我消氣之後，他頓時把我放下，目光轉向林九鳶，冷聲道：“答應幫你對付溼婆，我不會食言。”
他話音落下，鹿夫人頓時面色一驚，道：“鹿銘，你要殺封夜？”
“恩。”鹿銘應了一聲，表情十分平淡，好像根本不是在聊殺人的話題一樣，一步步像蘇封夜走去。
鹿夫人頓時慌了，張開胳膊擋在蘇封夜身前：“這是誤會，封夜不是故意要傷害未雪的，而且未雪這不是還好好的嗎，他好歹算你舅舅，你看在小媽的面子上，饒他一次好不好。”
“你讓開。”鹿銘根本不理鹿夫人說的什麼，一把將鹿夫人揪開，冷冰冰的目光落在蘇封夜身上。
蘇封夜全身是血，被鹿銘看的身體一哆嗦。
鹿夫人還不死心，再次衝上來，一把抱住鹿銘的腿，哀求道：“鹿銘，算我求求你了，不要殺封夜，你不能為了幫個女鬼出氣就殺自己人啊，況且她剛才還想殺未雪，她才是你的仇人！”
鹿銘挑挑眉，眼裡的耐性逐漸消磨乾淨：“我再說最後一遍，讓開。”
“我不！”鹿夫人尖聲道，她好像料定鹿銘不會傷她，哭著擋在蘇封夜面前，厲聲道：“這都是誤會，既然現在知道都是自己人了，你為什麼一定要殺了他！如果你非要跟他過不去，那你就先把我殺了吧！”
我還是第一次見鹿夫人這麼狼狽，不由轉眼看向鹿銘。
鹿銘眼眉抖了抖，好像在極力壓制自己的暴怒，沉聲道：“他為了實體鬼嬰，三番兩次的殺害蘇未雪，還設計把我引到水屍降裡，你說，他該不該死？我肯留他孫子一命，已經是格外開恩了，你讓開。”
“不會，封夜跟未雪根本不認識，怎麼可能三番兩次的刺殺未雪，我可以跟你保證，在東海操控人皮玩偶的人一定不是封夜，如果真的是他，我絕不攔著……”
不等鹿夫人說完，鹿銘就面色一沉，一掌砍在鹿夫人脖頸上，將鹿夫人砍暈。
“真煩。”鹿銘低罵一句，一隻手拽起鹿夫人，將鹿夫人扔到一邊，隨後面色陰沉的走到蘇封夜面前，一把掐住蘇封夜的脖子，冷笑道：“我留你孫子一命，你跟我說實話，在東海殺未雪的人，是不是你？”
他身邊圍繞著漆黑的濃霧，俊美蒼白的臉上掛著一絲嗜血的笑容，好像來自陰間的惡魔，即便他是在拷問別人，我還是感覺到陣陣寒意，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
蘇封夜眼底也充滿恐懼，他看著鹿銘，吞了吞口水，最後堅定道：“不是。”
“真的？”鹿銘笑了笑，身上的氣勢瞬間撤去，好像原諒了他一樣，道：“好，我暫且相信你，如果以後讓我知道你曾在東海害過未雪，你的寶貝孫子就會魂飛魄散，連做鬼的機會都沒有。”
蘇封夜面色一僵，他突然獰笑一聲，一口咬破舌頭，將一大口鮮血噴向鹿銘。
我心裡一緊，下意識的朝鹿銘撲過去，即便我不會術法，也知道舌尖血是全身陽氣最重的地方，對鬼物傷害很大，一般不抱著必死的決心，沒人會用這一招。
“噗！”溫熱的血噴了我一身，我幫鹿銘擋住了大量舌尖血，但還是有一些噴向鹿銘。
“嘶……”鹿銘四周響起嘶嘶的聲音，那些好像硫酸一眼，只要碰到鹿銘，就冒出一股白煙。
“哈哈哈。”蘇封夜一陣狂笑，藉機從地上爬起來，扭身就跑。
“鹿銘，你沒事吧？”我緊張的看著鹿銘，他手臂被腐蝕的不輕，斑斑點點的，看上去像車禍現場。
一定很疼。
“沒事。”鹿銘說了一句，推開我就要去追蘇封夜。
我一把拽住他，擔心道：“別追了，你現在受了傷，別再中了他的圈套。”
鹿銘眼底的暖意一閃而過，隨後一把甩開我的手，嗤笑道：“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