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恆一聲口哨,天下式從劍匣中飛出。
不論消耗的話,天下式要比正大光明快上許多,左恆一腳踩著正大光明,另一隻腳已經踏上了天下式。
而後正大光明驀地停下,倒飛而出。得益於劍的干擾,在身後來勢洶洶的追擊者正式趕上之前,左恆掌控住了天下式。
不過她此刻距離燈枯油盡只差那麼一線的距離,雖然腳下正踏著神兵,卻始終在距離上無法拉開對方太遠,只能勉強保證不被追上。
好在她身後那樣追擊者同樣是力有未逮,一直沒有進行攻擊,否則按照目前狀況來說,左恆是肯定無法還手,甚至連大動作的閃躲都成問題的。
二人一追一逃,不知內情的人還以為是有什麼妖風過境,颳倒了不少路上行人。
左恆一路逃到印象中的那縣城,她運氣不錯,剛好有一班沒有起飛的雲船,否則她還真的沒有什麼信心和對方拖到下一班雲船到來。
雲船沒有固定的時間,可能會有連著兩船,可能也會十天半個月都沒有一艘。如果真的是後一種情況,那麼就算她腦子裡面對策再多,在事實面前也只能是束手無策。
她連招呼都沒有和船頭說一聲,直接衝了上船。
上船之後,她才稍微鬆了口氣,掏出了幾枚雕刻成珊瑚形狀的玉錢遞給船頭。
“我到古戰場,若是有多餘,就當是為方才的衝撞賠罪。”在上船的那一刻,為了掩人耳目,她重新披上了斗篷。
她身上的玉錢產自南海,因此不少留意到這邊修士幾乎是下意識將她當成了龍宮那一方勢力的人,帶上斗篷只為掩飾與尋常人族不同之處。
左恆剛交完錢,身後便有一道清光如影而至。
來人從玉劍上跳下,先是向船頭付了錢,這才一言不發地盯著左恆。哪怕帶著斗篷遮蔽,左恆都能感到他帶著幾分涼意的視線。
跳下劍的是個少年,衣襟賽雪,淺灰的深衣上繡著挺拔的青竹,又是一副身長如玉唇紅齒白的好樣貌,任誰看了都得贊上一句翩翩美少年。
少年此刻正死死盯著她,左恆透過餘光打量,可以看見對方像是寒星一樣黑又亮的眼眸。
“......我們到船艙一敘如何?”良久的沉默之後,對方率先開口。
此刻雲船上有大半的視線都集中在她們這兒,在船艙外面哪怕是聲音再小,說話也可能會被有心人聽去。左恆心知他是不想把琉璃盞的事情就這樣捅出來以免漁翁得利,但卻沒有任何要理會對方的打算。
她又交給了船頭幾枚玉錢作為房費,看都未看對方一眼就走進了船艙。
反正已經上了船了,就算對方心裡面再怎麼不情願,還是得遵守這艘船上面的規矩。
而且琉璃盞的事情若是要深入解釋,定然要牽扯出來一堆麻煩,所以沉默的好。
左恆並不怕麻煩,但前提是那樣的麻煩她能承受得了,而不是像是小孩子玩的那個連環套一樣一個接一個,並且到最後可能會串在一起導致無解的情況。
估計也只有等到她足夠厲害了,才能夠有底氣將琉璃盞的事情公佈出去吧。
最起碼她自己的安全要得以保證。
雲船不但無比巨大,就連船艙之內也藏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