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茲國過去之後有一段荒漠,荒漠難以建道,故而也成了沙匪的天堂。打安國到烏茲的商隊一般都會準備好兩份物品,一份用以交易,一份用以給那些沙匪上供,以求安然度過這段旅程。
因為,這一條路又叫苦商路,也有好事者將其稱為富沙路,富沙有兩意,一是指使沙匪富裕,二則是富同付,指一腔心血全都空付給了黃沙。
這片小沙漠正常來說要走一月有餘,氣候又足夠無常,不論白天夜裡,運氣不好的話總能遇上沙暴,不但馬匹駱駝和貨物全非,甚至有時候連人也會無故失蹤。
富貴險中求,因此也有人想要再這條路上探寶,找到那些被埋在黃沙之中的丟失商品,藉此發上一筆橫財。
不過這些傳聞都不關左恆什麼事情了,前提是不惹到她頭上。
和原梔分別之後,她先是補足了糧食和水,將烏茲國一些據傳是絕妙美景的地方都跑了一遍,以背後山水卷記錄下來,又在這個過程中用自己的血餵飽了劍匣,這才晃悠悠牽著駱駝出了烏茲國的邊關。
她沒有什麼文牘一類用以通關的東西,所以跟著商隊交了點錢,成功混出了城。
駱駝上掛這個鈴鐺,走起來有零零的聲響,黃沙一眼看不到盡頭似的遼遠而廣闊,只有耳邊呼呼刮過的風聲和漸響漸遠的駝鈴。
左恆靠在駱駝上,天下式已經被她收到劍匣裡面去了,如非必要,她暫且不準備再用這把劍。反而是正大光明最近得了寵,時不時在她腰間和著駝鈴嗡上幾下,彷彿要耀武揚威給劍匣裡的天下式看。
駱駝很大,左恆坐在上面,幾乎是半靠著駝峰雙臂枕頭,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事情。
那個不能叫出名字的男人顯然是個瘋子,而她因為樣貌的緣故很像那個瘋子愛慕的人,所以琉璃盞才會這麼湊巧地到她手上。
弄清楚其中因果之後,其實不難發現那個對手不但對自己異常瞭解,對於過往三千年,甚至更前面的恩怨也十分清楚。也就是說他在當時就可能已經是盛名在外,並且地位足夠高的任務,否則也不會不知道那個男人和司音的內情。
如果他的計劃順利,不但除掉了她,甚至還能上那個男人對上自己身後可能存在的勢力,可以說是一石二鳥的完美計策。
只是左恆想不清原因。
假使對方有一百種一千種方法不想讓她好過讓她在中途甚至是起點就夭折,那麼為什麼要選擇這樣容易露出馬腳的方法呢?
比起讓她被帶走,為什麼不直接設計她落入某個圈套,然後再死於人手來得乾脆利落?
難道其中還有什麼她沒有探聽出來的秘密不成?疑惑可以留著以後再解,但要是沒了命就不好玩了。
等到實力再高強一些,左恆覺得自己可以去一趟南海。
某條龍明顯是知道什麼。
但是在此之前,她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安國和烏茲國不同,安國比較崇尚山上修者,皇室也大力供奉,因此將安國當成是東南之間往來據點的修士也不算少,甚至在安國還有一條航路異常廣泛的雲船。
和之前在古泉縣的那一條因為玉衡派而專門開闢,只有幾個抵達目的地可以選選擇的雲船不同,安國的這條線路甚至囊括了東境和南域的大部分地方。
左恆準備直接在安國搭乘雲船,然後直接在東南交界的古戰場處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