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左恆已經相當疲憊,小臂發麻,也不怎麼能邁開步子。
她手持燭火,劍刃也被染上溫度,凜著一雙眼看向被供奉在廟臺上的殘破神像。
神像正倒在廟臺上,只能看見斷裂的大半個身子,彩繪被被時間侵的斑駁模糊,剩餘的一般則是不知所蹤,應該是被壓在了坍塌的那小半邊殘礫裡。
她刺向神像,劍尖有冷光劃過,在將要刺下去之時卻遭遇了一股無形阻攔,所有灌注於劍上的力道都被卸去,劍尖停留在神像表面,再難戳分毫。
左恆抿唇,更加確定這座殘破神像有什麼古怪。她收起劍,像是不信邪般再度重重刺下,依舊是被無形力量所阻攔。
“或許是因為那個怪物堵在外面,那些人不敢出去,被餓死了在廟裡頭了呢?”晏橫舟從後面走上來,猜想道。
“不然為什麼我們到現在還好好的,沒什麼事情。”他唔了一聲,緩緩說出自己的猜測,“假如吃我很賺的話,那我現在應該有事了,但是我現在還好好地站在這裡,大概這個廟裡頭的是好神,因為力量不夠才被那個怪物可以破門,有心無力?”
左恆扭過頭,“那我說的以前類似的情況可能發生過怎麼說?”
她仍然沒有放棄嘗試。
“因為力量變弱了吧。”晏橫舟道,“看地下的這些人骨頭也有不少年份了,因為長久沒有人供奉所以力量變弱也是很正常......”他的聲音小了下去。
“而且可能是因為我冒險吧,吃了我能變厲害的話也能說得通。”小讀書郎想了想,“而且現在外面這麼大雨,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其它的怪物,也只有這裡能躲著了。”
“我們可以輪流守夜,你剛剛受了傷,我先守著,有什麼不對就趕緊把你喊起來,然後後半夜我再去休息,你守著。”他如此提議。
“你來不及喊我怎麼辦。”左恆看著他,“在來得及叫醒我之前你自己先出事了,或者說如果你是目標,我睡著了,這個廟裡的東西看你弱,正好對你下手,你能躲開嗎?”
話是這麼說,但左恆是萬萬不敢就在這裡睡過去的。
晏橫舟面露猶豫之色。
良久,他出聲提議道:“要不,我拿著劍防身......?”
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左恆轉過了身,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的臉,讓晏橫舟頗有些不自在,眼神也不自覺移到一邊,“這,這我也想不出其它的法子了啊,你剛剛不是試過了嗎......也拿這個神像沒辦法。”
“我們這樣很冒犯很不知禮啦。”他小聲嘀咕,“怎麼說前腳還好聲好氣拜人家,後腳就過河拆橋,說不定就是我們想太多人家寬宏大量......”
左恆看著他,不作聲。
晏橫舟被她弄得有些慌,也沒有繼續再說下去,兩人沉默而對,一時無言。
過了片刻,被滴下的燭淚燒到手,左恆才意識到手上的小半截蠟燭已經快要燃盡。
已經不能再拖延了。
“你拿著劍能守好嗎?”她問晏橫舟。
晏橫舟重重點頭,伸手就要接過,“這些東西應該怕這把劍,我拿好不撒手,應該沒有問題。”
一手拿劍一手持燭的女童卻笑了,在小讀書郎伸手想要接劍的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劍架上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