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緲思考了一下。
藉著她思考的空隙,他又道:“今晚要留在我那邊好嗎?我擔心你身上的傷,觀察一晚,沒有問題的話,我明天送你回去。”
“你不上班了嗎?”顧緲遲疑著問。
“我和其他醫生換個班,今天也沒什麼事。”
他笑著走過來,知道她是默許的意思。“走吧。早飯吃了嗎?”
經他這麼一問,顧緲想到了祁聿早上派人送來的早餐。
那個三明治早就在慌亂間掉在了地上,然後被周圍的人踩碎了。
當時正在教學樓臺階前,踩點來上課的學生太多了。
差一點還發生了踩踏。
這麼一想,她確實很幸運了。
不然地上那個被踩到番茄醬都爆出來的三明治,就該是她了。
見她不回答,賀之淮就知道她沒吃。
帶她下去時碰到了她室友校方領導。
賀之淮出面對接了一下,作為家屬,順利把人帶走了。
出門時,他詢問她想吃點什麼。
顧緲沒什麼胃口,其實現在還有點不舒服。
靜下來,飆升的腎上腺素降下去,她也感到了傷口在疼。
她現在只想躺下來擺爛。
不等她說算了吧,臺階下方突然多了一抹身影。
對方急匆匆的拾級而上,差點撞上他們。
“祁聿。”
她率先認出對方,身體先大腦一步叫住那個人。
祁聿愣住,抬頭。
賀家這家醫院門口的臺階太長了,真不怕病人急死。
就在他沒什麼耐心一邊往上走一邊想罵人的時候,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軟軟的,細聽又委屈巴巴的,跟撒嬌似的。
本來就塌陷的心口,在對上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後,頓時碎了個稀巴爛。
盡管知道她沒有什麼大問題,可還是急匆匆趕過來。
親眼見到時,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的同時,又有點細細密密的疼,像是從心口塌陷的縫隙中鑽出來的一股股細流。
怎麼會這麼狼狽呢。
額頭紅腫著,耳朵和臉頰上的白色紗布晃得人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