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那名千總就說道:“守備大人,小人是通州千戶所的千戶王祖河,這兩位是我手下的百戶劉青、孫丁毅;這幾位都是咱們通州的大戶、長者。聽聞守備大人到任通州,我等理應早早前來拜會,只是擔心大人軍務纏身,所以才拖延到了今日,還望大人不要怪罪。”
劉雲威笑了笑,說道:“諸位不必多禮,本守備初來乍到,由於軍務繁忙還沒來得及和諸位見上一面。今日諸位來得正好,我看就在我營中吃頓便飯吧,有什麼事情咱們邊吃邊聊好了。”
那王千戶聞言賠笑了幾聲,便斜眼看了看那幾名士紳,見那幾人都是滿臉的不屑與不耐煩,便說道:“大人,飯我等就不吃了,畢竟大人還有軍務在身,我等也不好過多打攪。只是有件事情,我等想和大人商議一下,不知大人此刻是否有空?”
那些士紳的神情劉雲威自然也是看在眼裡,心中已經有些不高興了,此時聽到王祖河的話,也不讓眾人坐下看茶,只是冷聲說道:“哦?你們有什麼事情找我?”
那些士紳見劉雲威的模樣都已經有些氣惱了,只是礙著事情還沒商議好才沒有發作,而王祖河則是略顯尷尬的說道:“大人,事情是這樣的:這通州的新軍大營自從建立之後,通州的各方各面都是大力支援的,特別是這幾位士紳更是出力不少,這才有了新軍大營如今的面貌。之前徐老先生主政的時候就曾和我等商議過,我等全力支援朝廷編練新軍的大業,但是新軍大營的糧餉需要均出一部分分給我們,權當是辛苦錢了。”
劉雲威一聽頓時火冒三丈,這些人竟然利慾薰心跑到軍營來伸手要錢來了,簡直是膽大包天!不過,劉雲威想要問清楚事情的原委,便壓住了心中的怒火,沉聲問道:“既然是這樣,那需要給你們幾成?”
“哈哈,不多、不多,只要四成便好了。”王祖河依舊恬不知恥的說著。而王祖河身邊的劉青和孫丁毅卻是有些慚愧,都是低下了頭。
此時,劉雲威終於是明白了新軍的實際人數為何會和名冊對不上了,糧餉還沒發到將士們的手中,就被這些雜碎分走了四成,徐老先生要是不吃些空餉的話,如何能夠將新軍大營撐起來?想必就是因為這些爛事,徐老先生才會心灰意冷返回家鄉,孫元化先生才會遠走山東的。
想到這裡,劉雲威怒喝一聲,說道:“混賬!你們這些雜碎竟然打起了朝廷新軍的主意?你們都活得不耐煩了嗎!”
這時,王祖河還沒來得及說話,那些士紳中卻是走出了一人,說道:“劉雲威!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敢和我們大呼小叫的,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守備罷了,螻蟻一般的東西!我也不怕告訴你,那些糧餉給你留下六成就已經很給你面子了!我們可都是通州的大家氏族,都是有背景的,最差也是有六部尚書做後臺的。今日之事,你要是答應也還好說,你要是不答應的話,我等就讓你在通州待不下去!”
聽到這裡,陸英和溫破虜都是暴怒不已,見過猖狂的,但是還真沒見過這樣喪心病狂的!二人頓時拔刀上前,想要將這些人當場拿下。
這時,王祖河帶來的那兩名百戶劉青和孫丁毅也都是拔出了腰刀,擋在了那些士紳的前面。不過二人雖然都是氣勢十足,一看就是硬茬子,但是卻沒有多少戰意,二人都是面有愧色。
劉雲威看在了眼裡,心中明白劉青和孫丁毅不是和那王祖河一條心的,只是礙於王祖河的官位才不得不來。於是,劉雲威制止了陸英和溫破虜,然後說道:“這麼說來,你們的身後還有許多人?”
“正是!哈哈,怎麼?你怕了?”
“哈哈,天助我也!”劉雲威突然大笑了起來,說道:“你們可知道,我到任通州的時候,陛下曾給我下了一道聖旨:凡是和新軍相關的事務,地方督撫均不得干預。也就是說,這新軍的事情是我劉雲威一個人說了算!”
“那又怎樣!”那名士紳依舊不以為然,冷冷的瞪著劉雲威。
劉雲威站了起來,說道:“那又怎樣?我告訴你們,我手下還有十萬流民尚未安置,我正發愁沒有足夠的土地供流民耕種。現在好了,你們這些國朝的蛀蟲自己送上門來了,那我就在通州進行一場肅貪好了,到時候你們的家產正好分給這些流民!”
聽到這裡,王祖河和那些士紳才算是有些慌了神,紛紛大叫了起來:“我們可是有靠山的!你要是動了我們,鐵定是不得好死!”
而劉雲威卻像是在看一群白痴一般,等到那些士紳叫喚夠了,便冷聲說道:“你們都是白痴嗎?我現在坐鎮京畿之地、鎮守通州,手中有三十萬人馬,其中精銳大軍數萬!朝廷裡的那些大佬會為了你們這些蝦兵蟹將來得罪我嗎?笑話!你們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更何況,本守備還有陛下頒下的聖旨在手,誰敢動我!”
這時,王祖河和那些士紳全都是面無血色,紛紛後退了幾步。劉雲威當即大吼一聲:“來人!將這些人全部拿下,交由袁明軒大人嚴加審問,務必問出通州還有哪些同犯,還有哪些貪腐之輩!本守備,要在通州進行一場肅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