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奈所說的書房那裡。整潔的書房裡光線稍顯暗淡,但是還是能夠看清楚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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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這裡之後,安可並沒有周圍去找那個盒子,而是走到一個高達六七米的書櫃前面,抬頭看著它隱藏在陰暗裡的頂部。然後一動不動地看著,什麼都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白花花的包子在門外趴著,乖乖地沒有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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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隆靜靜地站在她身後,靜默地看著她的背影。少女披著他綠色的大褂,過長的衣服幾乎垂到了腳踝那裡。安靜地站在那裡的少女面無表情,過了一會之後才慢慢地閉起眼睛低著頭,沒有說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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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隆上前幾步,看看她之後便藉著書櫃的格子跳到櫃頂那裡,剛伸手進裡面就摸到了一個盒子。微皺了一下眉之後,他便抓住那個有不少灰塵的盒子然後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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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靜靜地看了一下那個古香古色的檀木盒子,卻不自覺地瑟縮一下。沉默了一會之後,她才低聲地開口,“索隆,可以幫我燒了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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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並沒有過問什麼,索隆拿著盒子走到一邊的壁爐那裡,蹲在那裡便開始點燃裡面的木頭,打算等火焰猛烈一點之後才把盒子丟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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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看了那個盒子好一會之後,忽然開口說話,過輕的話語好像風一吹就會消失不見,“那個男人死的時候,沒有像那些被我殺掉的人那樣求饒、恐懼,那種怯弱的表現完全沒有。他笑著,笑著看著我毀掉了他的研究所,笑著看著我殺掉了他所有的同僚,即使到最後當我把三叉戟刺進他的身體的時候,他還是笑著…然後笑著跟我說話…他說我永遠都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即使他已經死了,但是他也一直地活著…他說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賜予我的…說我不可能接受得了過去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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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那些孩子之前,我以為我已經完全接受了所成就我的一切,但是還是太高估自己了……所謂的以為接受了的…只是還沒有遇到觸發的媒介而已……,那個男人…一定知道了這一切的…也對呢…實驗室裡所有的孩子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算死了…也在他的掌控之中,我當初怎麼那麼天真的以為…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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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頓了一下之後,她才繼續開口,話裡滿是疲倦,“那個盒子是那個男人臨死前告訴我的…說那是給我的禮物,暫時寄存在了他的好友那裡……他只是提了這麼一點,但是他也知道我一定會去找出來的…本來我以為我不會在意的…但是…為什麼我會找它出來…明明知道他已經死了…為什麼還是會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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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隆只是沉默地聽著她的話,壁爐裡熊熊的火焰的高溫讓蹲在附近的他有種灼熱的感覺。隨即他拿過那個有不少灰塵的盒子,看了一眼之後便毫不猶豫地丟進了火焰裡,右眼微眯地看著它被火焰灼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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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安可以前遭遇了什麼,但是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安可動搖的這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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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印象中的副船長,高傲、強大、狡黠,偶爾會有過分的狠戾和冷酷,即使以前在水之都那裡分別時,也是全程掌控局面,即使那個時候還是清楚地感覺到悲傷,但卻沒有一點的猶豫和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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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熟悉的副船長,任性、天真,可愛,偶爾因為過於懵懂而顯得有點傻乎乎的。相比於普通人,她缺少了太多的常識,以至於她對這個世界有著太多的不懂。每次看到一些自己不懂的東西,明明很好奇,但是硬是裝作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卻絲毫沒有發現那偷瞄的動作都已被人看在了眼裡。在他們身邊時,不自覺顯露出來的天真,是他們最想保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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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難想像那個所謂的博士到底對她做了什麼,讓她一提起那個人的名字都感覺到恐懼……即使明知道那個男人已經死了,但是還是潛意識地感覺到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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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隆微眯著右眼看著那個木盒子在火焰裡被燒成灰,拿著個木棍挑了挑確定裝在盒子裡的信件都被火焰燒得乾乾淨淨之後,他才站起來走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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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抬頭看著走向自己的人,隨即唇角慢慢地上揚,但兩滴晶瑩的淚卻分別從紅紫異瞳中滑出。順著蒼白臉頰下滑的眼淚帶著冰冷,帶著淚痕的少女卻在笑著開口,像是不知自己在流淚,“索隆…這一切本該由我來承擔的…但是……我好像沒有想象中的堅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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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稍瞬即逝的眼淚,索隆緊握著拳頭,那脆弱得恍若下一秒就會破碎的感覺讓他呼吸一滯。他從未在她身上看到過如此迷茫和脆弱的模樣,也第一次看到她因為疲倦和無助而掉下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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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隆伸手擦去她臉上帶著涼意的液體,然後小心地抱住她。過於小心的力道像是擔心稍微一用力就會傷到她,一會後他才低聲開口,“你可以不去承擔那一切,也不用這麼堅強。在我們身邊,你可以放心地把一切交給我們,你可以學會接受大家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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