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章 大修)“玉娘束的發,……
益州牧與翊王遺腹子肅祁早有勾結, 密謀造反。
益州牧私下招兵買馬,幾乎是乾山發現碑文讖言的同時,反臣便有了行動, 藉著乾山皇陵發現的讖言, 將太子墜馬一事與碑文讖言結合, 煽動益州百姓, 引起民憤, 喊著“遵天命,誅帝王”, 領了十五萬精兵, 從益州一路北上, 攻向京城。
肅祁任太僕寺少卿, 掌管全國馬政、驛站系統, 藉著督辦軍馬之便,在益州的馬場, 暗藏一萬匹戰馬, 這些年又在驛站安插了心腹, 以致於急報在半路被截,軍情延誤了數日。
荊州的武陵郡、南郡,雙雙失守, 情況不容樂觀,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造反。
楚宣帝速速召來太子、兵部尚書、戶部尚書,於紫宸殿商議平叛之策。
蟬鳴聒噪,唯有殿中靜謐無聲。
沙盤前, 顧如璋長指遙指一處,道:“雍州、益州相連,此時雍州祁連將軍可率先領兵迎戰, 然而一旦戍守在雍州邊境的兵力減少,突厥必有動作,屆時內憂外患,後果不堪設想。”
楚宣帝抬眸看去,一瞬間恍惚詫然,在青年身上似乎看見了那位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
顧如璋手腕一旋,將一面旗幟放置於沙盤的京都,眉頭微斂,道:“禁軍護衛皇城,以防動亂,太子殿下的神威營有十二萬大軍,再加上臣的六萬驍騎衛,足以迎戰,只是戰馬的草料是個問題。肅祁與反臣勾結,既然註定一戰,那他必然有所準備,京中貯存的草料……”
軍糧由戶部供給,而供應軍隊馬匹草料,則由太僕寺負責徵收儲存。
顧如璋道:“陛下,反臣來勢洶洶,絕不會只硬戰這般簡單,此戰絕不能用京倉裡的草料。”
兵部尚書一聽是這道理,戰事吃緊,都忽略了這至關重要的一點,話雖如此,但還是道:“事發突然,現如今從草場裡徵收牧草,來不及的,時間太短了。”
“逆臣賊子,只會用陰謀詭計,不成氣候!”太子斥了一聲,道:“神威營裡貯有草料,粗略算了算,勉強可用半月。”
他問向顧如璋,“京郊大營中,還剩多少草料?”
顧如璋嘴角平直,道:“最多可撐二十日。”
太子狹長的雙眸微微眯起,緩緩轉動玉扳指,道:“沿路調集草料,加上這段時間加急徵來來的收牧草,來得及。”
太子請命道:“父皇,兒臣請求出戰!”
靜謐的殿內落針可聞,楚宣帝沉眸看著沙盤,手中拿著一面旗幟,微斂著眉,似泰山壓頂的低沉氣息籠罩在殿中。
半晌,楚宣帝道:“就按太子說的辦,兵部運送草料、軍糧不得懈怠。太子領十二萬神威軍,顧如璋領六萬驍騎衛,於三日後出征平叛。”
楚宣帝拍了拍太子的肩膀,道:“這點小叛亂都平不了,讓朕如何放心將天下交給你?”
太子躬身道:“父皇放心,靜等兒臣凱旋。”
眾人商議完作戰計劃,從紫宸殿出來,已是日頭西斜。
戰事吃緊,得調集人馬和糧草,顧如璋沒有回府,直奔京郊大營。
……
益州牧起兵造反的訊息,很快傳遍京城。
楚宣帝召集大臣商議平叛大事,薛玉棠從宮中回來後就心急如焚,坐立難安,伸長著脖子張望屋外,兩眉生出焦灼的愁意。
如今她終於知曉了裴淩和益州牧在籌劃的事情。
爹定然是發現了他們在密謀造反,被他們滅了口。
思及至此,薛玉棠的心髒隱隱作痛,有些喘不過氣來。她靠在圈椅上,痛苦地捂著心口,皺著眉微喘,臉色越來越白。
素琴的身影出現在綠樹掩映間,薛玉棠忍著不適,急急起身,朝屋外走去,拉住迎面而來的素琴,焦急問道:“如何了?”
素琴臉上的神色不太好,道:“傳來京中的訊息晚了很久,叛軍來勢洶洶,荊州兩郡已經失守,襄陽郡也快撐不住了。大公子作為益州牧的私人參軍,這一戰,必是有他。”
薛玉棠宛如晴天霹靂,心頭一宕,心髒頓時劇烈地疼痛起來,蒼白的唇翕合,慌張無措道:“怎麼辦?該怎麼辦?”
謀反,裴淩參與其中,娘怎麼辦?
謀反可是殺頭抄家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