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我為了挽留你,故意跳河裡去,受傷在這裡躺著?!”深邃星眸驚愕,欲裂欲碎。
氣得挪窩。
雲渡回看他,“怎麼,你冤枉啊?”說罷轉開目光,帶著譏諷。
蘇誡坐起身,靠著雕畫榻屏,自己拉兩個大的錦枕墊背。
“你看著我再說一遍,”蘇誡拉她手臂,“我怎麼就用自殘的方式謀算你了?!”
“你這樣子好醜,不想看。”
蘇誡:“……?!”
他醜?
不想看?!
下意識摸了摸纏著藥的不知形狀的腦袋,自覺應該真是挺醜的……
但……這是重點嗎?
他要的是她看著他眼睛說話!
蘇誡再拉她:“你轉過來,給我說清楚了,或許在你眼裡,我真的是個瘋子,一個苦苦求愛被拒的瘋子,但我還不至於用這樣無恥的方式來圖謀你……”
話音未落,突然自己就覺得哪裡不對。
——借新歡身份的便利幫助舊愛謀愛,還不夠無恥?
簡直就無恥至極了好吧!
此時可管不了那麼多,他可以無恥,可自己沒做的事,他絕不認下。
雲渡懶洋洋側了身,轉過臉瞧他:
“沒有麼,那你倒是說說,你這麼大個男人,二十來高手都拿你不住的帝側鋒刀,如何輕易就掉河了?還受這樣重傷!”
“看看你這樣子,”指著他纏成個米粽的腦殼、烏青的面膚、略蒼白的唇瓣、衰鬼的神態,“像什麼樣子!”
“跟人交手受傷尚有可說,掉河裡……”雲渡搖頭,鄙夷,“你不是羽衛指揮使嘛,傷得如此沒水平,不是誆人是什麼?”
蘇誡聞之啞然,她還真是“沒冤枉”他。
羽衛指揮使刀起首落,殺伐果決,誰人不知,他怎麼會受傷呢?
沒有一副不死之軀,哪裡對得起他侍帝羅剎威名?
“我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血肉長成的人,不是九天神仙、地獄冥使,我也會痛、會累、會精神不振、會因許多煩惱而憂愁……”
“今日之所以會落水受傷,因素有很多,但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在京都時,我確實想用苦肉計留下你,還做出了強吻你那樣想將你佔為我所有物的事。”
“可我現在已經不想那樣了——我都吻了你了,你也不願留下,可見此路不通。”
“如果你覺得我傷害過你,做不到回頭愛我,或是因為某些原因不能留在我身邊,那可不可以讓我默默看著你,讓我心底這份從未為誰而改變的愛一直保持著,有個寄存之所?”
“慕慕,我承認我傷害了你,很深很深;
也騙過你,騙過很多,尤其是你家出事之後,我一直在騙你,到現在,我都還有許多事瞞著你沒有說,關於我自身的。”
“但看你態度如此質疑,處處排斥我,對我經歷必然是不感興趣的。”
說著,他苦澀一笑。
彎起的嘴角牽動面部肌肉,傷處疼痛,他低低又“嘶”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