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誡:“當年是誰緊盯著我,說我穿得花枝招展,說我學人燻那不正經的香勾惹人,數番警告我說,我在長輩面前答應了會照顧她一輩子,此生眼裡只能看見她一個女孩子,不準我多瞧別人一眼?”
“是誰時常打探我心思,問今日的衣著、眼神為何如此不同尋常,是否有了喜歡的人,是否嫌棄她年紀小,是否以後會拋棄她……?”
“是誰不知如何就覺得我不對勁,逼問我悄悄喜歡的狐貍精是誰,她不善罷甘休?”
“她才多大,知道她是終點,我也做不到過早欣賞那尚稚嫩的綺麗。”
“後來被她逼得無法,我深度思考後告訴她,我不是不將那些成年男女膩味的話掛嘴邊,只因那時她真的小,讓人産生不了情思,類於親情的感覺還未轉變,有些話說不出口的。”
“她又說,我不給她承諾,是在給自己留後路。”
“我說她傻,我哪是在給自己留後路,我是怕她以後會傾慕別的男兒,怕自己成為她的為難,因而才保持合宜距離的,我在給她留反悔餘地啊!”
“她當時如何說?‘我能有什麼選擇,我心裡眼裡只有蘇誡哥哥一個好男兒,真龍天子都不能比,怎麼不是良配?我可是你親手養大的,往後你還要繼續養我,記住啦。’”
雲渡臉倏爾一紅,羞愧道:“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說了。都說往事如煙,往日的話誰又還當真。”
蘇誡道:“往事確實會在無情的時間裡如煙散盡,但我堅信,越過最初真愛過人,以後再遇到的,都只是前任的替代品。”
“我不知道這些年來,你是否遇到過心動的男子,但僅憑我現在身上所穿衣裳來看,你內心深處真正喜歡的始終只有我——寵愛你長大的蘇誡哥哥。”
“因為如果我不是帝王劍,不住逾制的華邸,不需要以貪權戀富的奸佞形象出入宮城,而是做一個來去翩然的閑散人,我就是這樣打扮。”
蘇誡拂了拂袖袍,指掌仔細摩挲著順滑衣料:
“寬松一片布衣,簡雅而不失品位、個性一襲陰雲氅……,你真是被我影響太深了,買身衣裳,潛意識卻都偏向我的喜好——”
“蘇承諫——,”雲渡像是聽了個巨大的笑話,嗤笑,“你說話還能再離譜些嗎?我真正喜歡的……始終只有你?!呵,呵呵……”
“呃,”雲渡扶額,“你果然是憋出毛病了,腦子不清楚。算了,我懶得與你辯論,怕話說重了再加重你狂疾。”
憂心他狂症?!
難道不是無話來辯?
蘇誡暗裡譏笑,無視她怒焰繼續誆蒙,糾纏:“你如此瞭解我,我感覺還挺心怵呢,好像你就住我身體裡一樣,很詭異,覺得自己沒有秘密。”
“不過轉念一想,這世上有一人,還是放在心尖上的人方方面面瞭解著自己,愛或恨都帶著自己的理想、好惡在生活,
好像她也是我,我也是她,肉身不相連,心力卻一直在一處,
在我還未給到她她想要的生活之前,她卻一點一點將我理想的生活給過上了!盡管只是買了兩件我也會一眼看中的衣服。”
“這樣無言而合的行為,真印了‘心有靈犀’一詞之意義,這樣的感覺,怎樣才能讓人不激動呢!”
“幾日前才說只要你過得好,我怎麼樣都行,而今發現你與我之緣分竟是這樣的……無法言喻,叫我如何還能不抓緊你!”